黎今颖和聂浚北两人端着小酒杯挨着每一桌问候,身后跟着肖蓉和黎志兴,以及聂涛。
聂涛腿脚有疾,肖蓉他们就走得慢一些,反正今天的主角属于两个年轻人,他们三人并不在意面子和出风头。
第一桌就是司令员所在的干部群体。
黎今颖对其中几位大姨、大叔都颇为眼熟。她刚说完两句吉利话,准备一饮而尽时,司令员就对她温柔交代:“小黎啊,你悠着来,要不小王你给她倒点饮料、白开?”
黎今颖还未回答,旁边的王如霞就已经撒腿而去,半分钟不到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替代品。
有位颇为传统的老干部隐怒道:“新人敬酒是福气,难不成大喜的日子还不能和我们老头子喝一杯哦?小黎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他问得很含蓄,实际上几乎是明涵黎今颖是否是先上车、后补票。
司令员毫不留情替她怼回去:“人家小黎是我们部队医院的骨干呢,昨晚加班加点赶手术,外科剖腹术后很复杂的,万一吃醉了酒,谁能回去支援?难不成你这个老头替她去啊?”
他在部队里一直是这个脾性,玩笑似的怼了两句后,方才挑刺劝酒的老干部也不好再说话了。
黎今颖饮下杯中的白水。
一饮而尽后,她才注意到司令员朝聂浚北眨眨眼睛,随后又趁着他们转战下一桌的间隙,悄悄摸摸把她拉到一旁,嘱咐道。
“小黎啊,浚北怕他们没轻没重灌你酒,拉着叔叔一起演戏呢,别往心里去啊!”
黎今颖摇摇头,今天到场的人本就比预计中多,她酒量不好,要是真的吃醉,那尴尬的场面怕是能让她远离社交数十年。
司令员越瞧她越喜欢:“以后浚北要是欺负你,你来找我,我替你做主!反正老巫都站你的队,我这个老头也凑凑热闹。”
果然,这一招极其有效。
黎今颖转完整场,也没有人敢来灌她酒。
反之,一些没处撒野的新兵们扑了个空,不敢顶着司令员的面灌新娘,就将枪口对准了聂浚北。
毕竟,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可再难寻时机正大光明把平时严肃的聂团长给灌醉了。
酒精一杯一杯下肚。
聂浚北的脸上开始浮现几分浅浅绯红。
不过,他似乎酒量还不错,直到婚礼结束时,他也没有出现丝毫醉酒的征兆。
送完客,谢完礼。
婚礼折腾了一天总算是结束。
夕阳西下,两人乘着聂涛派来的车来到他们未来的新房,正式搬入驻地军区的家属大院。
旋转钥匙,关上家门。
黎今颖一瞬间瘫倒在沙发上,甚至没有精力再去欣赏精心布置的新房装潢,长叹一口气:“怎么比上手术还累……”
紧接着,她忽然被遮住视野。
聂浚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外套,上半身只余下一件薄衫,他俯身靠向她,那副仿佛被大火烧撩过的躯体隔着她的衬衣传来炽热温度。
“怎么了?”,黎今颖明知故问。
聂浚北把头靠在她的锁骨上方,语气委屈,似是在迎合她:“晕,灌太多酒了。”
黎今颖早已识破:“你耍赖,你装醉!”
聂浚北用手臂把她箍在怀中,眉眼依旧委屈,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客气,还故作坦然:“真醉了。”
黎今颖被他放在细嫩腰间的手指磨得酥痒难耐,在沙发上左右翻滚,嘴上还不服输。
“什么味道的酒,能隔了几个钟头才上劲啊?”
手指划过皮肤,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聂浚北瞳孔一顿,定定望了她一眼,眼梢的欲念燃得愈发旺盛,呼吸渐渐紊乱。
化骨般绵长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恍惚间,黎今颖听见了他轻哑的回复。
“……尝尝就知道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立春后的第一场夜雨。雨丝带着潮意,穿进窗户空隙,几许冰凉打在她靠窗一侧的腿上,但此时她却只能感受男人滚烫的体温。
唇上的力道从星星点点的温柔,步步蔓延开来,黎今颖躺在沙发上,下意识想要调整脖颈位置,却被蛮横的力道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
“你……”
黎今颖情绪翻涌,轻轻开口。
心跳声似要穿破耳膜。
压制在上方的身影擡起头,注视着她的双眼,眼神里闪烁着靡色的光,没有说话。
一室安静,只余下窸窸窣窣的隐约春雨。
男人清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隔着咫尺距离,黎今颖几乎能听清彼此再难克制的喘息声。
下巴忽地被擡起。
在男人正欲再次俯身时,黎今颖不想再坐以待毙,纤细手指从腹部一路往上攀,最终牢牢回抱住他的脊背。
“……”
聂浚北愣了半瞬,黑眸染上一层克制不住的兴意,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出击。
黎今颖顺势将一只手伸出,抚在他的半边脸颊,再到眉弓、鼻尖、薄唇。
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滴落在她早已浸透细汗的衬衣上,伴随她手指轻抚,男人那张令她难以挪开目光的脸庞上渐渐染上愈发危险的进攻意图。
黎今颖微微擡起脸,靠近他的耳际,轻轻吐着气,轻喘询问:“……怎么停了?”
雨声朦胧不清。
黎今颖还想再说两句挑衅言语,却不曾想,手忽然被一股大力锁住,衣衫亦咬得更紧。
在她一通撩拨之下,聂浚北眼里再无方才的粉饰,取而代之的是他不再藏掩的狩猎本性。他看着她,语气玩味:“原来我老婆喜欢刺激的?”
黎今颖没有机会回答。
攻城略地之下。
夜晚春雨绵绵,吞噬与掠夺让人沉沦又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