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打架(1 / 2)

离谱的打架

谈玉衡的真实性别被信怀旭点破,见鹿之春微微有些惊讶的模样,谈玉衡为此破天荒解释了一番。

“谈某自小混迹染坊与制衣坊中,学习并设计绣样配色服饰样式,我谈氏还涉及一些胭脂水粉的产业,耳濡目染,专心钻研,故日渐喜爱,谈某并不认为男子不可涂脂抹粉细描妆容,做女儿装扮,毕竟……”

谈玉衡还没说完,鹿之春便笑吟吟接上了他的话:“毕竟谈老板这模样做这装扮真是美丽,我看着也喜欢。”

“衣着和妆容是各人各自的选择追求和喜好,谈老板不必如此尽力解释,你看,你多好看。”

谈玉衡愣了愣,他打开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长长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异动。

心脏的位置从初见她开始,就开始不停挣扎往外扑通乱撞,令他气血上涌,此时脂粉下的面容已然有些发烫。

再听她如此一说,心便越发鼓噪。

[找到她了]

心里的声音凝聚成一句恍惚只是错觉的话。

鹿之春喜欢谈玉衡的衣品和妆造,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全身的装扮都很用心,他真心喜欢自己这样子。

“鹿姑娘,多谢。”他又说了感谢。

他是谈氏的家主,明明应当能言善道,长袖善舞,可遇到她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屡屡开口,却只剩下简单的感谢。

“谈老板这从恶匪窝里随我出来,都说了多少次感谢了?别再客气了,不然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鹿之春虽然这么说,边上的杨恭看她笑得放不下的下巴角度,十分怀疑她到底会不会不好意思。

“谈老板来阜州为何没有带其他人?”信怀旭问道。

像谈氏这种大家族,家主竟然独自来涉险,真是听着就很吃惊,虽然风不素确实是谈玉衡的表姐,风不素去昭阳任职前,应当是一直在家的,当时谈玉衡还不是家主。

风家和谈家是表亲,但是离得很近,风不素和谈玉衡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谈玉衡从小就爱女子妆扮,也爱和漂亮的表姐亲近。

因为眼睛中天生的能力,谈玉衡眼中的世界比常人更加绚丽,他对颜色敏感至极,越是美丽的事物越能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他从小就有极大的服装服饰配色上的天赋,对美感的捕捉让上任家主也早早下了让他继任的准备。

“表姐一去不回,家中人哀痛却纷纷劝某莫过冲动,谈氏不能没有家主,更何况那恶匪半年才出来一次,不到时机,便是去了也没用。”

“谈某明白,此事不可意气用事,如我一意孤行,谈氏无主……”

谈玉衡的神情在扇下被掩盖得严严实实,他来之前设想过后果,但他自表姐去世后,每夜梦中都会梦起他们儿时的嬉笑打闹。

梦见表姐第一次给他上妆。

表姐也说过和鹿之春类似的话。

只身来到阜州的前夜,他梦见了表姐的亡魂。

她只说了一句最为简单不过的话,他却泪湿枕衾。

“谈玉衡,我好想回家。”

他和表姐年幼时因为年岁过于相近,也不愿意叫对方姐姐弟弟,总是叫全了对方的姓名。

所以说,风不素,我去带你回家。

他当时,脑子里只有这件事。

“世上有很多为难的事,能力不足时只可二者选一,只要自己做好了冲动的后果,那么过程别人是无可指责的,再者,像谈老板这样的年纪,意气用事一次又何妨,我们已然全身而退,不必再说。”

鹿之春不习惯在好的结果诞生后去讨论之前的对错,毕竟毫无意义,对方也未必不知道对错,都是成年人了。

再说,像谈玉衡和风不素这种表亲关系,他能只身来找风不素的尸骨,为她涉险,足以证明姐弟之间的情谊。

谈到了感情问题,没有带上感情的外人,最好还是别用通俗易懂、理所当然、符合逻辑的大道理去教训对方。

人在置身事外时,通常以为自己是清醒的,不屑于局中人的愚蠢。

可人本就是这样的。

若没有感情遮蔽过心窗与双眼,又何谓人,又何谓人性呢?

谈玉衡听了鹿之春的安慰,一下子心情就松了许多,但他面上不显,只是一双艳得仿佛能冒出点勾人烟气的眸子亮亮地看着她。

信怀旭见此忽然咳嗽起来。

连续咳嗽,转向一边,情况引起了鹿之春的注意:“怎么了?这几天不都在喝药吗?给我看看。”

照理说不该这么咳了啊。

鹿之春抓过信怀旭的手就想给他把脉。

信怀旭其实哪有什么事,他缩回手,眼眶红红,好生可怜:“旭没事,让您担心了。”

鹿之春被他这模样看得心里冒泡泡,感觉有些“母爱泛滥”,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

杨恭:“啧。”

高原反应还没过去的杨恭直接给信怀旭表演了一个什么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呕呕呕呕呕……”

鹿之春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他,把痰盂推到他跟前。

“你别这样,”鹿之春忍不住转过头去,“我本来就受不了密闭型交通工具。”

杨恭:“呕——”又是一个大呕吐的动静。

鹿之春随即也是一个作呕的捂嘴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