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的道德
“狡诈。”鹿之春和杨恭坐在一边,对着谈玉衡和信怀旭指指点点。
都快结束了才让她看到只有在她头顶一直飞的蝴蝶。
她就说,怎么每次都被找到,虽然有慢有快。
不过……
气呼呼的鹿之春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明明都是星次,总是阴阳怪气对方算怎么回事。
当然星次也不是免死金牌,当时从北燕到启东抢她发带那小破孩子多恶劣啊!
为老顾的发带记他一笔在小本本上。
“再往前,大约两天时间,过去陇州,谈老板就要告别了。”信怀旭忽然提起这事。
谈玉衡轻抚扇柄,此时心情大好的他并没有在意信怀旭泼的冷水。
“信二公子说的是,但谈某还有一千金要赔偿这位杨大人,我们很快,又会再重逢的,倒是信二公子,送鹿姑娘去昭阳后,便也要告别了吧?”
鹿之春摸了摸眉心,她能听得出来这俩又开始唇枪舌剑了。
杨恭倒是听着那一千金兴奋不已。
之前那种程度的打架斗殴算什么,他爹那才叫下狠手,就那样才五百金。
那可是五百金的代价!这却是一千金!
杨恭目光顿时灼热了起来,这都要分别了,再次相见可就是一千金啊!
他甚至想让谈玉衡再激他一遍。
而信怀旭现在没法好好说话自然是因为在花海又被某些画面给刺激到了。
信怀旭的指甲划过书页,留下一道痕迹。
哪有那样的巧合,偏偏就让谈玉衡踩到了裙摆,偏偏他就脚滑扑进花海中,偏偏就倒在了鹿之春身上。
蔚蓝的天空,漫天的蝴蝶,鹿之春看着谈玉衡错愕的脸许久,轻轻笑起来。
那场景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仅余唯美而已。
可信怀旭眼中却如细针穿孔,难受到连心口都涌起万般酸水。
鹿之春哪想到一个意外都能让信怀旭心情如此跌宕,她当时以为自己就是被发现了,谈玉衡扑过来的时候她也用手扶住了他的腰。
也幸好这一扑,鹿之春再次看到漫天的蝴蝶,单单只有她有,别人都没有,她当场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玩捉迷藏赢不了!
是她对蝴蝶放下得太快了。
关系和矛盾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鹿之春一行人整装休顿后再次出发前往昭阳方向。
而此时的北燕却收到了一封南朱文书。
南朱有使节前来,正是南朱那位年轻的状元郎,使节的意思是,南朱即将开放十年的对外建交,这十年里,欢迎北燕百姓来往,也愿与北燕结十年同盟之约。
南朱的开放猝不及防,无论是对于北燕而言,还是暂无消息的其他三国而言。
三国的线人一直进不去南朱,而南朱却可能有傀儡在三国之中,因此就算是启东,平时对南朱也是十分提防。
万俟长烨一直没对南朱下手,那也只是因为相比强弱都能一目了然的北燕,南朱是雾里看花的那朵花,太过模糊隐晦,他不敢。
澹台籍与大臣们商量了两天,又与卫焉离挑灯夜话两日,最终决定签下这十年同盟之约,保证十年之内互不侵犯,若有战乱互相遣兵救援。
南朱的位置太好了,和北燕就是面对面的接壤国,把启东与沂西隔开,签下这份同盟约定,利弊相较而言,很清晰。
南朱本就是个很安静的国家,数百年来皆是如此,没有主动侵略过其他三国,所以澹台籍和大臣们也认为签下这个合约,南朱主动去挑起战火,再让北燕支援兵力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卫焉离也给了澹台籍另一个可能性。
“南朱的这位状元郎,看上去性情谦和宽厚,是栋梁之材,可他,不是我北燕的栋梁之才,臣以为,能在短短几月劝服南朱朝堂让南朱再次打开国门之人,未必不会有更大的野望,陛下可以因为数百年来南朱如此便以为南朱日后仍然如此,但切勿因某种可能太低,而将其完全排除。”
“同盟书,亦需三思。”
澹台籍不解,斟酌问道:“太傅是不同意?”
先前与启东互市的提案,卫焉离也是不同意,澹台籍一意孤行,最终血本无归,澹台籍很会吸取教训,卫焉离的经验更足,眼中的信息捕捉更具体,他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他要好好听卫焉离说说,听听他的见解再决定。
卫焉离看出了澹台籍的小心翼翼,镜片之下的眼中顿时一片祥和,他回答道:“依臣所见,陛下可以签下这份文书。”
澹台籍没有表达惊讶,而是静静地听卫焉离继续说下去。
太傅一定还有话。
“微臣眼中,与南朱签下这份合约,只有利没有弊。”卫焉离修长的手指划过棋盘上的一条线。
卫焉离刚刚才说要澹台籍考虑南朱主动侵犯别国的可能性,而现在又对他说这个合约只有利没有弊,这听起来,像是前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