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2 / 2)

温如月顿了顿,却是目光决然,“他们罪行至不至死,由衙门判定!轮不到你!”

闻言,方鹤安一把将她的下巴推了出去,将她推倒在地,而后一阵冷笑,“衙门?!你们若真是什么骗子都抓,那可能今日的事便不会发生了!”

语落,温如月眯了眯眸子,看着他,面生疑惑。

方鹤安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何最恨骗子吗?”

说到这里,他面生悲戚,“我家娘子本是青楼歌姬,卖艺不卖身,我怜惜她,花了很多年的积蓄将她从中赎了出来。我们彼此相爱,永不离弃!”

“可就在她生下女儿后不久,说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但她竟又回到了那个青楼里!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些银钱,但我却日益觉得,是她不愿回家!”

“后来一打听,果不其然,她凭借着美妙的歌喉,勾搭上了一个官员,而那官员也不介意她的过往,将她娶回了家,做妾!”

他狠狠地一拳锤在地上,眼底泛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她抛下我和孩子,去享受她的荣华富贵!留下我这稀里糊涂的老母亲,和病病歪歪的老父亲!她叫我如何面对?!”

他眼瞳微颤,悲愤交加,“都是骗子!都是骗子!!都该死!!”

温如月听着他的嘶吼,半晌未说出话来,她不知那女子是谁,亦不知她为何出了青楼又回去。或许,是方鹤安没有给她一个想要的生活,又或者是她真的是贪慕虚荣,那她当初又何必要答应方鹤安呢?

她颇为不解,但也已经没有心思再琢磨这些了,因她隐隐觉得,既然方鹤安对她讲了这些,那怕是也不可能留着她了……

不多时,方鹤安冷静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淡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可能留着你了。”

语落,温如月心底一凉,到底还是面上生了畏怯,“你…想怎样?杀了我吗?”

方鹤安却阴笑了一下,“不,杀了你怪可惜的,还会留下证据,倒不如将你卖去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还能换些银两。”

这话令温如月想起了张翠花被卖到村子里的遭遇,她心里一怵,不由得问道:“卖…卖去哪里?村子吗?还是…青楼?”

方鹤安的唇角扯出了一丝诡异的笑,“青楼?那是擡举你,歌舞琴筝你会哪样?都不会吧?那只能把你卖去连一个青楼都不如的地方,那里不挑!”

温如月颤抖的嗓音道:“哪里?”

“妓院!!”方鹤安道。

闻言,“妓院”这两个字在温如月的耳畔回荡,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妓院,只卖身不卖艺,确实不挑女子。且倘若不从,挨饿、毒打,一样也少不了。

温如月脑中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必须要想办法逃走,可这软骨散的作用又令她浑身瘫软,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待她回过神来,方鹤安已经拿来了帕子,三两下便将她的嘴塞了起来,而后又将她扛在肩上,带到了一根木柱前。

方鹤安将她狠狠地丢在地上,痛得她陡然间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霎时泪水横流。

她重重地咳了几下,喉头涌上了一抹猩甜,可嘴巴又被塞的紧,憋得她面色通红。

方鹤安又拿来了一条绳子,将她捆在了木柱上,而后才离开了这荒宅。

待方鹤安走远了,温如月稍稍松了口气,她想着方鹤安大概是去找车,又或者是去处理她的马,和她的行医箱了。

她秀眉一紧,感觉此刻或许是唯一能逃脱的机会了,哪怕逃不远,也要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她努力地从袖口中掏出刀片,费尽地割开了手上和身上的绳子,又取下了口中的锦帕,而后她将刀片收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门口爬去。

可这软骨散的作用比她想象的要强烈,她废了好半晌才只爬出去半尺远。

她想呼救,可又怕将方鹤安引来,且若是有人救了她,被方鹤安发现,怕是又会多一个受害者。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自力更生。

冷汗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划过脖颈,流进了她的衣襟里,而她却片刻不停地奋力向前爬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西边天际都已经泛起了霞光,可她却最终还是瘫软在了那木柱和大门中央,再也没了力气。

心底的绝望令她红了眸子,或许,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吱扭——”一声,荒宅的门被推开,来者是方鹤安。

温如月眼眸一闭,她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