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冷思冰的脑子里“嗡”了一声,整个人一瞬间都懵了。
城外的妓院,基本是服务于那些山匪和挖煤矿的粗人,是山里消遣的唯一场所。
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如若匪窝,温如月若是被卖去了那里,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眸色猩红,杀气毕露,一把挥起清风剑,刺进了方鹤安的大腿,痛得方鹤安霎时面目狰狞,哇哇大叫起来。
而后冷思冰迟疑了一瞬,又麻利地拔出清风剑。
鲜血如泉涌一般飞溅而出,落在了他素白的衣摆上,他一把薅起方鹤安的后衣领,朝门外疾步而去。
他将方鹤安俯身扔在马背上,又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带路”,而后冒着大雨扬鞭而去。
郝特和梁若水刚好也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场面,也皆意识到了,是冷思冰找对了人,方鹤安是真的有问题,而温如月也是真的出了事。
他们忙勒住马儿,追着冷思冰而去。
温如月被按在榻上,动弹不得,她急促地呼吸着,瞳底透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畏惧。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坚决不从!
那恶婆娘见她仍挣扎个不停,不由得竖起了眉毛,挥起手中的皮鞭,朝着羸弱的温如月抽了过去。
“叫你不从!”
那皮鞭上插满了钢针,是专门用于对付不听话的妓女的,因打在身上不会皮开肉绽而留下醒目的鞭痕,所以不影响她们接客。
但这种皮鞭打在身上,疼痛的程度比普通的皮鞭更为剧烈,几乎没有哪个弱女子能承受的住,一般几鞭子下去,就都乖乖地顺从了。
“啪——”一声,那皮鞭落在了温如月纤细的腰身上,她被嬷嬷们按住的手臂也未能幸免地被击中,顿然泛出了一道浅红。
一阵灭顶般的剧痛自伤处传来,令她不由得屏住呼吸,闭上了眸子,指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身边的床褥,弄起一片褶皱。
“啪——”紧接着又是一鞭,落在了她身体的另一侧,她眼泪一下子便抑制不住地从眸子里溢了出来,而心底更是被一抹浓烈的绝望所侵蚀。
“大人……救我……”
她心中默念起来,此刻真的好希望冷思冰出现在眼前。
可她清楚,冷思冰今日去见了狄大人,一同商量要事,更是去见了狄汐妍,同她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所以,恐怕此时,冷思冰已经留在了狄府中,同狄汐妍一起用膳,再或者,是因今日雨水倾盆,天气恶劣,他在狄府中留宿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一颗心更是一凉。
那恶婆娘冷声道:“怎么的,还不从吗?”
温如月依旧没有理她,连眸子都未睁开看她一眼。
那恶婆娘似是对温如月已经忍无可忍了,瞪圆了眸子大喝道:“去把烧柴的小伙计叫来!”
闻言,温如月终于睁开了眸子,她目视着那可恨的恶婆娘,眼瞳微颤,拼命地摇起头来,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全然是无济于事。
不多时,一个穿着粗陋的男子进了门,他眯着眸子阴笑,好似一匹饿了多时的野狼。
温如月只穿着小衣,见到那男子,她顿时吓得抖了起来。
那恶婆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奸声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老娘不信还制不住她了?!”
语落,她同嬷嬷们一起出了屋子,将门关死了。
那男子勾起唇角,笑声低沉,搓着手便朝着温如月迎面走了过去。
温如月一颗心顿时凉得如若三九寒天一般,她知道她完了,这次是真的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那男子走到温如月的身前,如饥渴的猛兽一般扑在了她的身上。
温如月拼命地摸着已褪到她手腕处,被她压在身下的衣衫,那袖口中有枚刀片。她慌忙地摸出刀片,然后疯了一般地割着腕上的绳索。
她顾不及那么多了,挣扎中,刀片找不准位置,在她纤柔的细腕上划过了一道又一道,鲜血顺着她的腕子流下,染红了绳子和床褥。
那男子一把揪住了温如月的小衣,面色阴森地对着温如月一阵奸笑。
温如月已经阖上了眸子,正绝望地等待着小衣被扯下。
她心道:“完了……”
此刻,她又想到了冷思冰,届时,冷思冰一定会责备她未能找出真凶,未能保护好自己……是啊,都怪她自己。
可这一刻似乎比她想象的要久,她猛然听到“砰——”地一声,门开了。
这次闯进来的是那个腰间别着清风剑的白衣男子。
温如月望见那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许是她太过期待冷思冰来了吧。
可这身影好似又真真切切,令她分不清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觉耳边嘈杂,有冷思冰骂人的声音,有那烧柴男惊讶的叫声,还有门外的雨水声、女子的尖叫声,以及莫名的痛叫声……
只是这疲惫的身体令她昏昏欲睡,她斗争了片刻,终还是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