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大牢(1 / 2)

葬身大牢

温如月一跃而起,向后撤了半步,轻松避开了向她斩来的数柄利刃。

官兵头子眉头一紧,一声喝令:“守住囚笼!”

语落,又一群官兵们奔着囚笼而来,将冷思冰和温如月死死地围了三层。

囚笼前皆是官兵,饶是来者武功再高,也很难突破这层层重围,将囚犯劫走。

温如月却神色从容,眯了眯眸子,脚下一点,直接飞身跃上了拉囚车的马儿背上,又一个猛劲儿,将她身前骑在马背上的官兵扔了下去。

然后她迅速抓起马缰,又狠戳了下马的眼睛。

只听那马儿一声嘶鸣,随即张大鼻孔,高擡起前蹄。

马儿受了惊,飞一般地闯了出去,囚车被拉动,周遭的官兵们顿时吓得如同老鼠一般,纷纷后退逃窜,远离囚车。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傻了眼,望着疾驰而去的囚车,呆若木鸡。

大家完全没想到,这来者劫囚,竟不是将囚犯从囚笼中救出,而是直接连同囚车也一起劫走了,所以皆毫无防备。

郝特和梁若水已经拔剑而出,本是要上前去救温如月,可却见她已然将囚车劫走了,二人尴尬地看向对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崔大人站在衙门口,望着囚车远去,眯起眸子,心道:“温…如…月…有两下子。只是,这双眼,和你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冷思冰惊得瞪着大眼看着温如月,手紧紧地扶住囚笼,稳住身子,他亦是没想到温如月竟能有此等办法,着实令他开了眼。

温如月在前面驭着马,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扬声道:“大人,用锯子把囚笼锯开!”

冷思冰捡起囚笼中的锯子,犹豫了一瞬,终还是放下了。他又转眸望着温如月驭马的背影,眉宇间的焦灼挥之不去。

不久后,温如月将囚车停在了树林里的隐蔽之处,然后翻身下马跑到冷思冰的面前,扯下蒙面。

她看着遍体鳞伤的冷思冰,霎时红了眸子,心疼得挥泪而下。

“大人……你的伤……他们为何这般狠?你是朝廷官员啊!”

冷思冰投来温和的目光,见到温如月,如是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好似身上的伤痛都全然不觉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镣铐晃动,撞在囚笼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冰冷的指腹在温如月的面颊上轻轻拭了拭,将泪水抹去,那人淡淡道:“别担心,不碍的。”

这熟悉的声音细如丝,入耳好似一缕微风一般。

温如月哭得更厉害了,抽泣着道:“大人,我不是给了你锯条吗?你怎么不锯?是伤太疼了吗?来,我帮你锯!”

冷思冰摸了摸温如月的脸,轻轻一笑,却愈发衬得他面青唇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傻丫头,我不能逃,我若逃了,你劫囚的罪行便坐实了。”

温如月感受着那抚过面颊的寒冰般的手,心底一阵绞痛,不由拧起了秀眉,“可他们这般待你……这是又要将你押去哪里?”

冷思冰道:“开封府,是这案子已经归开封府审理了。”

闻言,温如月面露疑惑,“开封府?为何归开封府管了?是谁对你用刑?”

冷思冰道:“御史台副长官。”

温如月一惊,“御史台副长官亲自去了县衙?”

冷思冰颔首,“恐怕是有人知道御史台崔大人于我不利,想办法找了人,让开封府插手此案。所以我已经安全了,你也不必劫囚,明白吗?”

温如月微微一顿,“那又是谁找了人啊?”

语落,树林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温如月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惕了起来,转身拔剑,准备再度与官兵作战,结果却见来者竟是郝特和梁若水。

梁若水道:“是我找了人。”

闻言,冷思冰擡起眸子看向梁若水,迟疑一瞬,淡声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找了何人?竟有此等面子?”

梁若水顿了片刻,沉下了脸。

“当朝宰执,吕懿大人。”

闻言,冷思冰三人纷纷面露讶色。

温如月道:“你认识当朝宰执?”

梁若水颔首,“其实……我是当朝宰执吕懿大人的亲孙女,我不叫梁若水,我的真名叫吕清清。”

语落,三人皆惊得不由张开了嘴。

冷思冰哼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会知道四大武学院的制度不是枢密院所设,原来还有这般关系在。不过,此等机密之事,吕大人竟也会告诉你?”

吕清清顿了顿,道:“是我以死相逼,问的他手下,他手下得罪不起我。”

语罢,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相互看了看,确实得罪不起。

吕清清继续道:“对不起啊,不得不隐瞒身份,祖父若是知道我去了战红门调查制度的事,定会翻个底朝天找我,正因如此,我才远离汴京,没有去功青院调查,而是去了战红门。”

冷思冰目露恍然,“原来如此。”

郝特看向温如月,“所以大人现在已经安全了,开封府不会将他怎样,只要你能查清案子,定能还大人清白。”

闻言,温如月的瞳底一片幽深,因为……她还没能破案。

一想到浑身是伤的冷思冰又要回到牢里,她顿时心底痛得如针扎一般。

冷思冰自是明白温如月是心疼了,他握住温如月的手,唇角微勾,温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只要你破了案,一切都能恢复往常,我们还能一起去比武大会调查。”

温如月低下头,看着冷思冰握着她的手,面色一沉,仅有右手握着她,而他的左手却垂在身侧,好似是伤重,已然不能动了。

温如月担忧道:“大人,你的手……伤得很重吗?我帮你看看。”

语落,她擡手伸进了囚笼中。

冷思冰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不碍的……肩上本来也有伤,这下新伤和旧伤一起养便好。”

郝特道:“如月你放心,待到了开封府大牢,清清会找人给大人拿最好的伤药,也会帮他请大夫看伤的。”

吕清清道:“所以现在,你一心破案便好。”

闻言,温如月抿起双唇,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三人一起将冷思冰送去大路上,直到找到了适才的那群红衣官兵。

官兵头子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忙招呼着手下们赶紧将冷思冰给围了起来,又仔细检查铁链上的铜锁和他身上的锁铐。

郝特称,是他们三人恰好遇到了那劫囚之人,将冷思冰抢了回来。

官兵头子一头雾水,但总之囚犯是回来了,便也没多说什么,赶紧继续押着囚车前往开封府。

温如月三人一路护送着冷思冰进了汴京城,又在开封府衙前将一切都安顿好。

之后,几人送别冷思冰,回到了武学院。

温如月径直回了卧房,将适才的那身劫囚的夜行服收好,然后起身去查案。她知道,她必须尽快破案,因每早一刻破案,便能早一刻让冷思冰离开大牢。

只是,忽见东侧空荡荡的书架上,有一本书册放歪了,好似与几日前的位置不大一样。

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将那书册翻开,却顿时瞪大了眸子。

那书册的扉页中竟用血写着一行字:“照顾好如月,谢谢。”

那是冷思冰留给褚飞影的。

那日冷思冰在自首前,偷偷溜进这屋子,在房间内翻找了许久,实际上是在找笔墨。

但这屋子是褚飞影的,他一个习武之人,平日都是耍刀弄枪的,屋中确实不具备什么笔墨纸砚,所以,冷思冰只好用鲜血将这些字写在了书册的扉页上。

温如月盯着这些已经变为熟褐色的血迹,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紧了紧双拳,暗暗立誓,一定要尽快帮冷思冰脱罪,找出真凶。

她放下书册,定了定神,然后出门去了王怀海的房间。

褚飞影从郝特的口中得知,温如月果真只身一人去劫囚了,而且还成功了,他顿时手一抖,拿在手中的刀险些掉落。

他对着郝特连连道歉,称那时不小心才说漏了嘴,他本想拦着温如月,结果却被温如月用迷针扎晕了。

郝特冷哼一声,“活该!你就好好庆幸如月没出事吧,不然你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