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夜
冷思冰板着脸,冷声道:“为了让你也没有退路,同他们一样,所以我们在你的酒盅里也下了毒。这喜酒,其实只是我们的一步棋而已,无非是让那些没有中毒的难民,一起干一杯酒,从而受我们所控。”
闻言,温如月一颗心如坠冰窟,“你……你混蛋!!”
她一时没忍住,一拳朝着冷思冰的脸挥了过去。
冷思冰反应极快,轻轻一擡手便接住了她挥过来的拳头,然后往下一按,将她控制住,动弹不得,“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定会给你解药。”
语罢,他将温如月一把抱起,扔去了榻上,然后整个人压在她身的上,在她耳边悄声道:“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完成‘洞房之礼’。”
温如月一边奋力地推着冷思冰的身体,一边哭喊:“你混蛋,你休想!”
冷思冰一双手紧紧攥住温如月的细腕,毫不费力地便将她控制在了身下,全然反抗不得。他唇角淡淡一勾,邪魅一笑,“想不想,不是你说了算的。”
温如月不知怎的,忽而觉得头很晕,且这感觉好生熟悉,好像是曼陀罗、坐拿草……
这是……迷药!!
她心里一沉,用力地挣了几下,转眸望向桌上的烛火,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恐惧,“你…你下药了?”
冷思冰阴笑了两声,“对,如此,你便是我冷思冰的人了……”
语落,温如月只觉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了。
冷思冰趁着她还没睡,如猛兽一般地朝她扑了上去,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温如月奋力挣扎着,一颗心跳地飞快,冷汗不停地往外冒,浸透了衣衫,她一双手拼命地捶打着冷思冰的胸膛,只是这微弱的力量对于冷思冰而言,简直如同一只小娃娃。
几许之后,温如月便彻底没了力气,一双手陡然落在了榻上,眼皮也再难擡起,全然没了意识。
冷思冰见温如月睡了过去,顷刻间沉下了脸。
他缓缓起身,帮温如月理了理乱掉的衣襟,然后从自己喜袍的衣襟中掏出了两枚红色的小口袋,那正是前不久,温如月亲手缝制的那两枚放着生辰贴的小口袋。
他静静地看着温如月,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然后眼眸一阖,落下了两滴泪水。
泪水滴落在温如月的面颊上,冷思冰伸手轻轻帮她拭了拭,而后抄起手边的清风剑,割下了温如月的一缕秀发。
他将小袋子和温如月的秀发放在榻上,又取下自己的一缕乌发,同温如月的那缕发丝一起,打成了一个同心结,然后收入了温如月亲手缝制的一枚小口袋中,同生辰贴放在一起。
而后,他如同拿着奇珍异宝一般,将那小口袋封好,塞进了衣襟的深处。
热泪忍不住如瀑一般地落下,冷思冰哽咽着,自言自语道:“将死之人了,就满足我的心愿吧,我会将它带进棺材,永远陪着我……今日婚礼上的那个同心结,就给你留做纪念吧……”
语落,他剑眉一紧,顿时冷汗如瀑,而身上却热得好似快要燃烧了起来。
他两手紧紧攥着被单,弄出好几道褶皱,不由擡头看向角落里的香炉,心道:“合欢香……果不其然,父亲用了这招,幸好我留了一手。”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冷东常会用合欢香迫使他和温如月同房,如此一来,哪怕他想护着温如月,保她一身洁净,可只要有这合欢香在,他也休想得逞。
所以,冷思冰便同时在烛火里也下了微量的迷药,而他中途出去了半炷香的时间,便是估算着温如月大致会比他先晕倒半炷香的时间,因而也就有了取她发丝的机会。
冷思冰面色痛苦不堪,强忍着合欢香所致的浑身燥热,深沉地凝望着沉睡中的温如月,含泪道:“对不起……能陪你的日子,不多了。”
余音渐渐变弱,他一头栽倒在榻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温如月往怀中揽了揽,然后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鸟儿悦耳的啾鸣声接连不断,将温如月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发现自己好生生地躺在冷思冰的榻上,好像什么也未发生一般,只是喜袍的衣襟被解了开,乱得不成样子。
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她心底痛如针扎,可又觉得自己身上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全然不觉哪里疼痛。
她不由秀眉微拧,一脸疑惑。
坐起身来,赫然发现冷思冰正沉着脸,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
冷思冰冷声道:“醒了?”
温如月微微一顿,“你……对我……”
冷思冰一声冷笑,“自然是做了夫妻该做的事,你我已是夫妻,别你你你的,叫夫君。”
闻言,温如月一顿,无语凝噎。
冷思冰继续道:“怎么,昏过去便不觉得了?不然你以为被单上的血是从何而来的呢?”
温如月不由立刻看向被单,见确实有一滴血,忽而心里一沉,可她实在不觉自己与先前有何不同。
冷思冰唇角微扬,“你腰间的那颗朱砂痣,倒是挺美的。”
话落,温如月骤然横眉怒目,“你……”
她一颗心如坠冰窟,幻想彻底破灭了,看来冷思冰确实对她做了夫妻该做的事,她陡然红了眼眸,泪水悄然而落,眉宇间倾泻出一抹挥之不去的愤恨。
冷思冰道:“今日起,这里便也是你的寝房,好好服侍你的夫君。”
温如月回了冷思冰一个白眼儿,一双手死死地攥起被角,在心中暗暗立誓,定要亲手杀了冷思冰复仇!
此时,门外郝特道:“大人。”
冷思冰道:“进来。”
温如月顿然瞪大了眸子,她还没起床,衣襟还未系好!!
郝特掀开门帘进来,见到温如月在榻上,不禁怔了一下,然后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面朝着冷思冰走了过去。
冷思冰瞥了一眼温如月,“还不快点起来,我们有要事商量,你回避一下。”
闻言,温如月一副诧异的表情,这是要将她轰出去?!
她眼皮轻轻一掀,系好衣襟扣下了床榻,然后气得头也未回地离开了营帐。
睡了一晚上,头发还未梳理便出了门,喜袍也穿得乱七八糟,她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之感。
众人皆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温如月丝毫没觉尴尬,她是冷思冰的夫人,这丢面子自然也有他的一份。
既然冷思冰没有说让她去哪里,她想着那正好在军营里四处转转,找找虎符可能藏匿之处,又或是看看有什么机密要物,可以让她趁机做些手脚。
忽而,她顿住了脚,前方不远处有个营帐,门前守着两个学官。
学官的武功水平不低,当时冷东常曾派两名学官看守她,那想必这里同样派两名学官看守的,里面定也藏着什么重要的人或是物。
她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淡步靠近,直到那两个学官拔刀而出,将她拦住。
“我是冷大人的夫人,你们也敢拦?”
温如月挺胸擡头,一副自信之色。
其中一个学官道:“军械重地,冷大人说了,除了他和他父亲以外,都不准进。”
温如月不禁冷哼一声,装作不屑的样子,“好啊,那我回去问问他,有何不能让我看的。”
语落,她转身而去,眯起眸子,心道:“看来,这里大概放的就是弓弩了。”
想着冷思冰和郝特谈“要事”的时间差不多了,她若是此时装傻回去,说不定还能听见什么机密,于是便辗转回了冷思冰的营帐。
掀开门帘,温如月板着脸,“大人,我回来了。”
可是,见到眼前的景象,她顿时傻了眼。
冷思冰半敞着衣襟,正在床榻上,同一个女子行着不轨之事,都未注意到她进来……
她眉头一紧,猛然转过身去,一张脸瞬间黑得似锅底一般,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营帐。
这才刚成亲,冷思冰便同别的女子上了床,温如月一颗心重重一沉,强忍住泪水,不由紧了紧衣袖下的双拳。
她心中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反正也是要杀了冷思冰复仇的,反正他谋反已经是罪不可赦,若他恰好还是个负心汉,那便更没有什么遗憾了。
营帐内,冷思冰斜着眸子,见温如月离开,立刻顿了住,直起身子,道:“好了,走了。”
他身下,郝特穿着女装,深深地叹了口气。
冷思冰整了整衣襟,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峻至极,一双眸子也好似结了冰一般。
郝特道:“大人真的想好了?让如月亲手杀了你?若她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不会恨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