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1 / 2)

背后之人

温如月攥了攥裤边,弄出好几道褶皱,“可恶!刚有线索,又断了……”

冷思冰亦是剑眉紧拧。

司徒威道:“这下可不好办了……”

冷思冰道:“或者还有别的线索吗?司徒大人这两日有查到什么?”

闻言,司徒威摇头,几人不由陷入沉默。

半晌后,温如月忽然道:“线索可能还有。那个崔大人,和冷东常大人应是一伙的,当时一起谋划青山村的案子,陷害冷大人入狱假死。”

冷思冰看向司徒威,“御史中丞崔大人现在如何了?已经抓了么?”

司徒威叹了口气,“抓是抓了,只是……他疯了……”

闻言,冷思冰和温如月惊诧不已,异口同声道:“疯了?!”

司徒威点点头,“人就在天牢的后院里,好些人看管着,太医也请了好几个,都说没得治,所以大概从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了。”

温如月道:“那不如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司徒威犹豫了,转眸看向冷思冰,道:“冷大人他不能出去,这是天牢,没有官家的命令,就算他什么案子都没犯,也不能走。”

闻言,温如月秀眉微蹙,心疼地看向冷思冰,又对司徒威道:“就一会儿,完事就回来。”

司徒威摇头,“不行,这是原则。因为你来,我让他出了牢房,还协助查案,已属破例。”

语落,冷思冰微微垂下眸子,似是颇为失望。

温如月顿了顿,忽而眼前一亮,从袖口中又掏出那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举在司徒威的眼前,“谁说没有官家的命令?有这个,可以了吗?”

见这金牌如见官家,司徒威面露难色,犹豫一瞬后,也只得点了点头。

温如月唇角一勾,牵起冷思冰的手,得意地说道:“那就带路吧,司徒大人。”

言罢,几人出了天牢,径直去往后院。

这后院本是御史台的办案之处,但如今御史台副长官崔大人已经疯癫,而御史台又没有设立正职的长官,所以此时显得格外清冷。

进了这宅院,只见东厢房前把守着一排手握重兵器的禁军士兵,让人顿时明白,崔大人便是在那间屋子里。

还未进入便能远远地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待迈进门槛后,赫然见崔大人目光呆滞,浑身打着哆嗦地靠在墙角,口中念叨着疯言疯语。

他额角缠着纱布,微微透着一丝血红,发丝凌乱得如同一团杂草,狼狈至极。

几人不禁眸色一黯。

司徒威道:“崔大人是冷东常大人供出来的,抓他时,他正在这屋中用脑袋狠狠地撞墙,我们以为是他要寻死,可再仔细一看,他根本就是疯了。”

“后来我们寻了几个太医来看诊,都说这傻装不是疯的,是真的疯了。太医称,崔大人应是吃了一种叫做迷幻丹的丹药,那丹药吃多了便会导致失心疯。”

话音刚落,崔大人转眸朝着温如月看了过来,他面色一变,猛然起身,疯狂地朝着温如月跑来。

温如月反应迅捷,本能地准备拔剑,可突然意识到他是个疯子,她怎能拔剑对一个疯子?!

犹豫之时,崔大人已经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扑在她身上。

温如月不由撇过头去,待她再回过神,却见冷思冰和司徒威已经将崔大人制住了,将他的双手反剪在了身后。

崔大人睁大眸子看着温如月,瞳底惊惶又欣喜,哑着嗓子道:“项链……你的项链……拿给我看看!”

闻言,温如月秀眉微拧,握紧了颈子上的项链石坠,疑惑地看着崔大人。眼前之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拼了命地奔向她,难不成是和这项链坠子有关?

她颇为不解,将项链坠子取下,垂在了崔大人的面前。

崔大人盯着看了好半晌,片刻后竟陡然泪如泉涌,失声痛哭起来。

冷思冰和司徒威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不知所措。

温如月眸色微沉,淡声道:“看来,可能和母亲有关……”

司徒威道:“只是现在,可能从他身上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总之,线索断了。”

温如月目露忧色,点了点头。

之后,几人离开了这间厢房,冷思冰道:“或许,我倒是有个想法。”

闻言,温如月和司徒威顿住了脚,听他细说。

冷思冰继续道:“既然还有个幕后之人,想必他应是位高权重。父亲大人虽然承认了一切,说改制度以及给胜出者下毒皆是他所为,但我倒是觉得,父亲大人没有这个能力。”

温如月疑惑道:“此话怎讲?”

冷思冰道:“父亲大人曾提过,他通过控制四大武学院的门医,在胜利酒中下毒,但若是能同时控制住四个门医,并非一件容易事。四大武学院相距甚远,且皆守卫森严,除非是一开始就在太医院选人时就动了手脚,先将他们制住,否则后续绝无机会。”

温如月不禁一顿,“你是说……温伯伯?”

冷思冰颔首,牵起温如月的手,一起走到庭院的石桌前坐了下来,借着这个机会,将冷东常前不久说给他的关于温正伦的事,讲给了温如月和司徒威二人听。

温如月听得眼底微红,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温伯伯为何在临死前情绪变化那般激烈,更是没想到,温伯伯竟是她的远亲,难怪一直让她称他温伯伯,而不是义父。

冷思冰见温如月思及故人,似是有些难过,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淡声道:“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正因如此,我们更要将这幕后之人找出来,替你的温伯伯复仇。”

温如月拧着眉,点了点头。

司徒威见这二人含情脉脉,忽而意识到了处境的尴尬,可他避不开,他得看着冷思冰,还得继续查案,所以只能撇了撇唇,忍了。

冷思冰继续道:“既然问题出在十几年前,四大武学院刚成立的时候,那我们不妨查查那时在太医院任要职的人,或许能有所发现。”

司徒威道:“这种事,不如去问个年岁大些的朝廷重臣,想必大家都知道。”

温如月道:“吕相?如何?”

冷思冰微微一顿,“不行,不能打草惊蛇,万一吕相就是这背后主使,那我们几个谁也活不成。”

温如月道:“应该不是吕相,四大武学院刚成立的时候,他掌管枢密院,后来他曾被贬,复职后也是继续掌管枢密院。既然他掌管了枢密院,就不可能兼管太医局,所以应该不是吕相。”

司徒威点头,“那不如去问问他吧。”

冷思冰略一迟疑,“那倒不如问个咱们信得过的人,去问庄王爷。他和官家情同手足,总不至于是这幕后主使。”

温如月道:“那要这么说,还不如直接去问官家算了呢。”

冷思冰道:“那还是算了,案子没查清就去问官家,这不自讨苦吃么?”

温如月眨眨眼,“我去还好吧,你别去就行了。”

司徒威道:“只是就算问出来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不能当做证据,而且那时太医局上下,任要职的少说也有十位,一一排查恐怕难度极大。”

温如月眸色微沉,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是啊,所以这条路不太可行,我们还是令寻别的线索吧。”

言罢,她忽然想到了“小聪明”。

她将“小聪明”从衣襟中掏出来,定睛看了上去,这“小聪明”的外皮已经被撕掉,如今仅剩下内里,且其中的一角还染上了冷思冰的血。

她又想起了冷思冰的事,不由心底一痛,面色沉了下来。

轻叹一口气后,她缓缓打开“小聪明”,但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冷思冰见她心思沉重,不由紧紧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