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屏退了众人,唯独让太子陪着他回了乾清宫。
太子恋恋不舍,东张西望地不知道在瞧些什么,康熙帝瞪了他一眼,而后他便乖乖地跟在康熙帝身后。
一到乾清宫,康熙帝便恨铁不成钢地让太子跪下。
“皇阿玛,儿臣不知错在何处?”太子跪是跪了,心下却迷茫万分。
康熙帝气急地朝他走过来,“你还敢问,那猫不是你养的?”
说起这个,太子亦有些无奈,“皇阿玛,猫确实是儿臣的,可陷害八阿哥一事却不是儿臣所为,儿臣对此并不知情。”
他执拗道,“皇阿玛,您若信儿臣,就该知道儿臣说的是实话。”
康熙帝冷哼一声,“那可是你的猫被当场看到,毁了那块彩画圆光大月饼。”
太子据理力争,“皇阿玛,我怎会用那只猫做这事,您明明知道,那只猫……”
不等他说完,康熙帝便立即挥了挥手,“不必多说了,,胤礽,你也该长长教训了,那只猫我已经命人处理了。”
这一次,他没有叫太子的小名,而是像称呼别的皇子一样叫他,胤礽。一瞬间,昔日无比亲密的父子关系,愈发拉远。
康熙帝背过身去,没有看太子的表情,既像是对太子说,亦像是对自己下决心。
太子不敢置信地擡头看着康熙帝,“皇阿玛,你把那只猫杀了?”
康熙帝点点头,依旧不敢回头。
太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凄厉无比,“皇阿玛,看来在您心中,额娘半点情分也没留下。她走的时候,半句话没留给我,却心心念念着您,而您这些年,有想起过她吗?”
太子红了眼眶,心上仿佛被钝器痛击,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
那只猫,是康熙帝的发妻,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所养的猫繁育下来的后代,这么多年,皇额娘就只留给太子胤礽这么一个唯一的念想。往日,康熙帝看在赫舍里氏的面子上,都会对胤礽网开一面。可如今,康熙帝亲自下令,将皇额娘留给他的猫杀了。
胤礽心中发疼,愈发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别人难过尚有母亲安慰心疼,而他有什么呢?只不过白白担了这个太子的虚名。因此,就算再不敬,胤礽也忍不住,向他皇阿玛问出那番话。
康熙帝心中亦不好受,他如何不知,那只猫对于太子胤礽的意义。可他自幼怜惜太子孤苦,早早地便将他立为太子,甚至将他亲自带到身边教养,只可惜,胤礽一次次地做错事,一次次地让他失望。
再不让他长点教训,日后等康熙帝百年,留下那些他看不惯的兄弟,还不知他会如何对待他们?
因此,康熙帝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下去了。
如果胤礽只是他康熙帝的儿子,他可以惯着他,将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可胤礽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大清的储君,未来要将整个江山交给他。胤礽如此容不下手足,叫他如何放心?
“院中的其他猫,也一并处理了吧,莫让小八看见,再生多事。”康熙帝嘱咐道,心里也知,此话一出,他们父子关系亦算是彻底疏远了。
太子的胤礽愤恨地咬了咬牙,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回了声是。
可谁也不知,此刻他心里燃起了愤怒之海,既烧向胤禩,亦烧向眼前之人,亦为日后的异动埋下火种。
皇阿玛,既然你不顾父子之情,亦不顾皇额娘的情分,那便别怪胤礽不孝了……
胤礽直将嘴唇咬出血也没有松口,他要自己记住这份疼痛,将来才不至于心软太过,白白错失了机会。
而四阿哥,八阿哥与他的梁子,今日算是彻底结下。既然他不好过,他亦不会让他们好过。
八阿哥走在路上打了个喷嚏,心情还是有些恍惚。他心中途生了几分怪异之感,他望向走在他旁边的四哥胤禛,定了定神,可那股怪异之感还是挥之不去。
那确实是太子的猫,可那猫是赫舍里皇后留给他的。太子难道不知,如若东窗事发,第一个保不住的便是那猫吗?
他竟舍得那逝去额娘的唯一念想做赌注?
胤禩看向胤禛,忍不住问道,“四哥,那猫真是太子放进御膳房的吗?”
胤禛走着的脚步一顿,他看向身旁的这个弟弟,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聪慧过人?
是谁放的有那么重要吗?只要最后目的达到,事情按照他想要的那么发展,太子受皇阿玛疏远,胤禩平安无事,而他得了胤禩的人情与感激,这么三赢的局面,胤禛想不明白,胤禩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知道了那个答案亦如何?这人世间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万事都要强求一个结果,如若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那知道了答案又当如何自处?胤禩如此通透,为什么就偏偏不懂得这个道理?
胤禛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又不由得想到行宫那事。他拧了拧眉,对着胤禩说道,“八弟,向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事先不解释明白,等到后面剧情发展起来,会同行宫之事一同质问,先留个小小的伏笔,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