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贝壳6
又逢一年除夕，大清早叶蓁蓁小朋友就从自己的小床翻下来，“噔噔噔”爬上他们的大床。
“爸爸妈妈新年好！”小家伙摇头晃脑，“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小财迷。”迟羡被逗笑，把小贝壳抓进他们中间，“今天还不是新年呢。”
“不是今天吗？”叶蓁蓁挠挠头，细想一番，“可是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太奶奶家里吗？太奶奶给蓁蓁好大的红包。”
“记性不错，不愧是叶教授的女儿。”迟羡戳戳叶崎的胳膊，“古灵精怪，聪明得很。”
叶崎半撑着胳膊目光灼灼看她，“迟小姐也是京北毕业的高材生吧？全赖在我身上是不是不合适？”
迟羡赖皮，“不管不管，就赖你。”
“哦？是吗？”
手碰到她腰间最敏感的位置，迟羡下意识一缩，连连讨饶，“我错了，赖我。”
“叶崎，孩子还在……”
叶蓁蓁小朋友很是护着迟羡，边扒拉叶崎的手边义愤填膺道，“爸爸不准欺负妈妈。”
叶崎失笑，“爸爸哪里有。”
“就有！”
迟羡见状跟着起哄，“是吧小贝壳，爸爸欺负妈妈，呜呜呜。”
“你俩……”
叶崎起身一手抱住一个，低低的笑里藏着威胁，“不准挑拨离间。”
小贝壳胡乱蹬着小脚，“好痒好痒，爸爸放开蓁蓁！”
“就不，是哪个小坏蛋讲爸爸呀？”
房间传来阵阵笑声，除夕的喜悦从清晨开始，连冬日的暖阳都雀跃起来。
温馨的家庭互动结束，迟羡带叶蓁蓁洗漱完，把她抱到梳妆台前扎头发。
“妈妈，我也想用这个。”叶蓁蓁抓起眼影盘晃了晃，“蓁蓁想做漂亮的小公主。”
圆圆嫩嫩的小脸分外惹人怜爱，迟羡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好，我们蓁蓁是小公主，妈妈先给你梳头发，梳完我们再化。”
叶崎简单收拾好，拿走迟羡手里的小皮筋，在她不解的眼神里开口，“我来吧，你去化妆。”
“你能行吗？”
虽说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叶崎给叶蓁蓁扎头发，但过年毕竟要隆重些，迟羡一早便给小家伙买了汉元素的拜年服，想扎个配套的喜庆发型。
她举起手机，把提前找好的图给他看，“这种蛮复杂的，不然还是我来吧。”
“不相信我的手艺？”叶崎拍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等看我变出一个漂亮的小贝壳。”
有了这句话，迟羡也没再怀疑，把梳妆台让给他们，走出卧室门又折回来，眨眨眼，“拭目以待。”
迟羡平时工作化妆次数多了，私下基本都以简单清透的妆容为主。她正思索选哪个合适的口红，叶蓁蓁从卧室跑到她面前，攥着裙角转了个圈，“妈妈，我漂亮吗？”
圆圆的脑袋旁扎了两个丸子，红色的流苏衬得发髻喜庆可爱，汉服风的拜年服穿在她身上，好像活泼欢乐的年画娃娃。
发型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而且似乎比图片里的更加精致小巧。
“真漂亮。”迟羡拨弄她头顶的流苏，“爸爸手真巧，给我们蓁蓁梳好看的头发啦。”
“是的！”叶蓁蓁很是喜欢，在迟羡面前转了好几圈，“爸爸最棒了。”
叶崎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的公主们，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
迟羡牵起叶蓁蓁的小手，给他比了个赞，“叶教授超棒的。”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脚步和气息逼近，迟羡躲到一旁，随意挑了支口红掩饰，“来不及了，晚点再说……”
“我来帮你。”
叶崎抽走她手里的口红，指尖撚转，浓郁的枫叶红微微细闪，如冬日暖阳般温煦。手掌环住细腰轻轻带近，他盯着她水波潋滟的眼眸，轻轻擦过那粉嫩润泽的唇。
分明没有一句话，迟羡却感觉周围空气都慢了下来，分分寸寸夺走她的呼吸。他的手指不经意掠过她的唇，击得她胸中擂鼓，脸颊泛起红晕，分不清是腮红还是其他。
“妈妈，蓁蓁也想要。”小贝壳在她的化妆台上精选细选了支口红，踮脚努力跳，小脸写满了焦急。
迟羡从恍惚里回神，逃离莫名气息交织的氛围，蹲下身子接过叶蓁蓁手里那支正红色口红，换了支粉嫩的桃色，“妈妈给宝宝涂。”
世人常言恋爱婚姻有保质期，可叶崎从未觉得分毫。垂眸便是她略带粉红的耳垂，如果不是顾及小贝壳，他早就将她抱起拥吻。
一眼万年不难，难的是眼眼万年，他只要看到她，心底那份独留的情意便会忍不住翻涌，无一例外。
没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更珍贵，叶崎拎起还在臭美的叶蓁蓁，牵起迟羡的手，眼神再深情不过，“时间不早了，走吧。”
叶蓁蓁“吧唧”亲上他的脸，“谢谢爸爸。”
接着扭头亲迟羡，“谢谢妈妈。”
不偏不倚，倒是很有原则。两人失笑，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出门。
御华府离家属楼更近，他们和从前那样，先去接孟瑾叶定二老再回老家。
前几日下的雪已融化差不多，仅有鲜有人路过的草坪深处才能看看点点雪白印记。叶蓁蓁趴在车窗上，激动地拍起小手，“妈妈你看，有雪。”
刚下过雪时他们带小家伙在楼下简单堆了个雪人，许是那天玩得太嗨的缘故，叶蓁蓁格外喜欢下雪。迟羡帮她理好翘起的衣服，“那是融化的积雪，下次下雪再让爸爸带你堆雪人好不好呀？”
“蓁蓁想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恰逢红灯，叶崎回头应声，“好，都听宝宝的。”
到了家属楼下，叶崎去后备箱里拿出给二老的拜年礼。学校的老楼里没有电梯，迟羡本想抱着叶蓁蓁，谁知道小家伙大概是觉得自己长大了，非但不用抱，还试图从叶崎手里拿礼物。
三四岁正是秩序建立的关键时期，他拗不过，只好把小的丝巾礼盒递给她。迟羡从他手里取过两个，和他一人一只手牵着小贝壳的手爬上五楼。
没等他们敲门孟瑾就先打开门，见了叶蓁蓁这个年画娃娃喜欢得不得了，抱起她就往里屋走，“冷不冷呀小乖乖，奶奶给你切了最喜欢的蜜瓜，快来吃。”
叶定接过迟羡手里的东西，“快进来坐羡羡，这两天京城降温了，没冷到吧？”
“还行爸，今天阳光还不错。”
迟羡把外套递给叶崎，他接过，又自然取下她肩膀的包，挂好后把毛绒拖鞋放在她跟前，“去暖暖，我把东西放好就过去。”
“好。”
叶定目睹他们之前亲密但自然的小动作，脸上浮现慈爱的笑，不动声色走向客厅。
“爷爷，蓁蓁还想看上次的大石头。”
小贝壳顾不得吃蜜瓜，在沙发上翻个身子抱住叶定的胳膊，忽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恋爱。
叶定虽已退休，但被学院返聘为客座教授，研究也没有断过，家里放了不少之前研究的矿石。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叶蓁蓁格外喜欢，每次来家属楼都要缠着叶定看。
纵使平日再严肃权威的院士也敌不过奶团子这般撒娇，叶定抱起小贝壳往书房走，“爷爷这次又拿了新的矿石回来，想不想看呀？”
“想！”
叶崎盯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蓁蓁不会未来和爸一样研究地质吧？”
“可别。”孟瑾连连摆手，“漂亮的小姑娘成天埋在石头堆里，看不得孩子遭那罪。”
迟羡对科研人员再尊敬不过，出来打圆场，“我看小贝壳对很多东西都蛮感兴趣的，她还小，不急着定。”
孟瑾附和，“就是，蓁蓁背诗也不错，比小崎记得还快。”
“我哪能比得过这个小家伙，机灵得很。”
他们没坐多久就出发回老家。原以为叶蓁蓁醒得太早路上会睡着，没想到她却异常精神，手舞足蹈给孟瑾叶定二老展示她在幼儿园学的新儿歌。
年纪大了还能有什么所图，无非是希望儿孙满堂，阖家团圆。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活泼的小贝壳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趁红灯，叶崎轻轻抓住了迟羡的手。两人默契凝望，相视而笑。
“哥你们不地道啊，来这么晚，我们午饭都做一大半了。”
叶薇闻声出门便见叶蓁蓁杵在门框吃手指，母性大发，“蓁蓁今天真漂亮呀，让姑姑抱抱。”
叶蓁蓁刚要飞奔而去，却被迟羡眼疾手快拦下。她看着叶薇隆起的小腹，“有六个月了吧？月份大了得仔细点，还想着抱小贝壳呢，小心扭着腰。”
“哎呀嫂子我没事，你们一个个搞得我好像保护动物，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拿，好无聊哦。”叶薇低头捏了一把叶蓁蓁的小肉脸，“都说小孩子看得准，你说姑姑肚子里是妹妹还是弟弟呀？”
叶蓁蓁脱口而出，“弟弟！”
叶薇无奈扶额，“真的不是妹妹吗？我也想要软糯的女儿啊。”
“薇薇你都问了小贝壳多少次了，还不死心呐。”迟羡失笑，“有个小帅哥也蛮好的，干嘛总想要女儿。”
“孟则序你给我下来！”
孟知非的妻子谢星意无奈低吼，见两人望来，不好意思笑笑，“嫂子。”
她把孩子从窗沿抱下，“安安，叫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