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无言,直到重新回到那丹炉处,将两人关进最底层的牢房,江景弈才忍不住开口:“师妹,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时昼先一步开口:“阿妤和叛徒有什么好说的?”
阿妤?
他这个叫法令江景逸一怔。
不等他但应,郁妤便将时昼拉回身后,认真问道:“你欠的灵石什么时候还?”
江景弈这才收回游离在二人身上的视线,苦笑着摇头:“师妹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似是憋得久了,也不管郁妤他们想不想听,只是自顾自地倒豆子:“茹月她……不知为何,很需要灵石。”
“她以采买婚嫁之物为由,最开始不过拿上几百几千灵石,可到后来,便逐渐变成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他苦笑着:“师妹你给出的俸禄很高,但于我们而言,还是……”
“不够,”郁妤抢白道,“说重点,你们双修过了?”
江景弈一愣。等他反应过来郁妤说了什么,脸颊霎时便红了。
“我……我们……那个……”他结结巴巴道。
“懂了,仙人跳,”郁妤点点头,“你继续。”
江景弈轻咳几声,继续道:“就在我为灵石奔波之时,茹月她消失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我不如她以前的情人有本事,她要离我而去。”
说到伤心处,他神色黯淡,还流了一滴男儿泪。
可惜这点水痕很快便被灼热的空气烤没了。
郁妤忍无可忍:“所以,这就是你卷款逃跑的理由?为一个女人?”
她步步紧逼:“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岑氏与我们针锋相对?知不知道有多少弟子,等着学区房项目落成混口饭吃?知不知道闻仙宗调出这么多灵石有多不容易?”
“你,玄磬峰的大师兄,就为你的爱情牺牲宗门?牺牲师弟师妹?甚至还叛宗?!”
“我能怎么办呢?”江景弈的表情忧郁中透着温柔,“你们失去的不过是灵石,我和茹月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郁妤:……
她深吸一口气,称赞道:“可给你厉害坏了,女主都没你这么恋爱脑。”
“女主是什么?”江景弈疑惑道。
“没什么。”
事已至此,郁妤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
但她还想最后恶心一下这对不顾他人死活的狗情侣:“师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江景弈:?
“我说过,温柔已经落后于时代了,现在的女子都喜欢强取豪夺。”
她面无表情地拉过时昼道:“你看出来了吧,我和时昼在一起了。当初他就是这样追求的我。你看,我不是也接受了吗?”
“是、是吗?”江景弈本就极易受人影响,听了郁妤的话,瞬间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是吗?问你呢。”郁妤翻着白眼,示意时昼接话。
“是、是吧?”
时昼被突如其来的亲密砸昏了头,只是凭本能接话。
“嗯?”郁妤白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他赶紧定神道,“师伯用错了方法,想追道侣,就该为她挡雷放血,付出一切……嘶!所谓心诚则灵,只要追得紧,付出的够多,总有追上的那一天。”
说完这番话,他默默收回隐隐作痛的脚,不再多言。
但江景弈像是被刷新了三观,他看着他们两人,眼底腾起疑惑。
他若有所思:“所以我应该找到茹月,然后粘着她?”
不等郁妤继续胡扯,等在门外的护卫敲了敲铁门道:“江先生,差不多了。”
江景弈这才回神,满怀歉疚地看了他们一眼:“师妹、师侄,我会向家主求情的,你们稍安勿躁。”
走出门时,他还贴心地吩咐看守:“还请不要上镣铐。”
看守的修士想到这两人今天就要死,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随着江景弈离去的脚步,铁门缓缓关闭,郁妤按耐不住心底的郁闷,又翻了个白眼。
偏这时时昼还要凑上来碍眼。
他不好意思地问道:“阿妤,你是喜欢强取豪夺的那种吗?如果你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
郁妤:……
她穿越上百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无语!
她一把挪开时昼的脑袋道:“学吧,学会了我们也没可能了。”
时昼:“。”
忽然,他身形一顿,像是在感知着什么。
这样的异样自然也吸引了郁妤的注意力,她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时昼肃着神色,缓缓开口:“闻仙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