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怎样？反正他现在是个傻子，傻子是没有羞耻心的！
来啊！谁怕谁！
沈喻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江存川的眼睛，一脸单纯地说：“小鱼答应小叔，要永远和小叔在一起。”
江存川怔怔地和沈喻对视，眼睛里浮现出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清楚。
这一刻，沈喻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读懂江存川情绪。
只是这一次的渴望与上一次不同，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江存川的心情。
他应该是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吧？不然……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呢？
良久，江存川忽然笑了，他的笑声很低，然后逐渐变大，直到整张脸都扬起笑意。
他笑吟吟地看着沈喻，抓住他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相扣。
“沈小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你。”
江存川语气悠然，眼神带笑，没有掺杂丝毫杂质。
可以说，这是沈喻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在江存川脸上所看到的最符合一个高中生的纯粹笑容。
他喉结微动，恍惚中似乎被某种情绪指引着一般，轻声开口。
“小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话刚一出口，沈喻就觉得后悔。
他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能不经过脑子就问出这种话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江存川，他的脑子没问题，很正常吗？
沈喻懊恼不已，正想着该怎么把这段圆过去的时候，江存川说话了。
“喜欢啊。”少年坦荡地仰着脸看他，目如清风过岗，清润无声，“沈小鱼，你才知道吗？”
“如果不是喜欢你，谁会管你会不会被你那傻.逼弟弟欺负？”江存川轻笑一声，“沈小鱼，现在才问我这句话，你有没有心啊？”
一种酥麻麻的感觉，从两人交握的指缝间传递至全身，沈喻呆呆地看着江存川，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在那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时，沈喻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笨蛋。
这个吻浅尝辄止，更像是两片嘴唇贴在一起，亲密地触碰了一下。
在沈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存川就离开了，他扬着嘴角，脸上是红透了的颜色，眼神却笃定。
“沈小鱼，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
沈喻心跳如擂鼓，嗓子却是干哑的，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一道雷劈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一个激灵迅速清醒了过来。
“检测到情绪波动：恐慌，情绪来源：应怀瑾。”
虽然知道应怀瑾应该是因为得知了他正在恢复，心虚才感到恐慌的，但这时候听到应怀瑾的名字，沈喻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偷吃被抓包的心虚感。
他的眼睛乱瞟，演得很假：“小鱼、小鱼也很喜欢小叔。”
江存川的眼神一冷，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沈喻一巴掌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沈小鱼，你最好别玩儿得太过火。”
沈喻心虚。
“柳医生说，我也许很快就能恢复了。”沈喻又重新充满热情地投入“演艺事业”中，“小叔，你会替我开心吗？”
江存川勾了勾手指，示意沈喻附耳过来。
沈喻忐忑又不安地把耳朵凑过去，却听到江存川语气冰冷地在他耳边威胁：“不许亲应怀瑾。”
沈喻：……你小子文不对题，扣分！
关于应怀瑾的情绪波动，沈喻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应该就是沈向书向他透露的。
其实这件事很好猜。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四个人：沈致知、柳医生、江存川和沈向书。
沈致知一向不喜欢应怀瑾，和他没有交集。
江存川就更别提了，恨不得把应怀瑾腿打折了扔坑里埋了的架势。
唯一有可能跟他勾搭在一起的，只有沈向书。
对此，沈喻表示：烂锅配烂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尊重祝福。
多亏了江存川的到来，沈喻才能在不惊动沈致知的情况下，悄悄出院回学校上课。
江存川把校服交给沈喻，规规矩矩地守在厕所外面：“你不告诉沈致知一声吗？”
沈喻咬了咬唇，声音低落：“哥哥应该在工作呢，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一中的高三和高一高二不在一栋楼，沈喻去高一，江存川则去另一栋楼。
虽然江存川想把沈喻送回教室，但被不想招惹更多注意力的沈喻严词拒绝：“小叔，你快回去上课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存川无奈，只好妥协，但他也叮嘱道：“如果有事，就来教室找我。”
“知道啦。”沈喻甜甜一笑，“这不是还有手机嘛。”
目送江存川离开，沈喻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楼里。
巧的是，迎面他就碰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