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躺下后侧身看着沈辞:“我们聊聊?”
沈辞以为他又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样的话题对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来说太危险了。
赶紧闭上眼睛,拉好被子:“我困了。”
魏卿伸手替沈辞掖了掖被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不跑,还有我的伤,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辞睁开眼睛:“你说。”
从母亲去世后,魏卿就长在祖父跟前,高考前夕祖父病逝。
后来上大学,再后来进入集团,他虽然生来就是邵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但坐稳邵氏当家人的位置并不容易。
因为上一任当家人不打压他,也不辅佐他,任由他跌撞挣扎。
十年过去,魏卿在集团一言九鼎,但同时也历练的心机深沉,从未向谁吐露心事。
直到遇到沈辞。
他渐渐的学会了说一说和工作无关的话,说一说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爱意。
到这一夜,说的是隐痛。
魏卿说对母亲和祖父的怀念,说他和邵衷寒的陌路,说那年酒店失火母亲把他推进卫生间,自己却逃避不及......
也说背上那些鞭痕。
每年母亲忌日的那个月,邵衷寒会发狂,会恨不能杀了他。
既不能杀,却要见血。
很小的时候魏卿每年都会经受这么一遭,他没有告诉过祖父,也没有反抗过,倒觉得应该承受这些。
沈辞泪流满面。
魏卿笑笑,给他擦眼泪:“没什么,不疼,而且挨过几次,心里倒会好受很多。那次忽然又失火,我知道该离开,但怎么也动不了,也不太想动。”
沈辞往前凑了凑,很认真的强调:“不是你的错。起火不是因为你,阿姨救你是爱子心切,他凭什么打你?”
说着话,恨恨的踹了一脚。
踹到被子,被子往下萎了一大截。
魏卿把被子拉上来,将沈辞盖好:“知道了,睡吧。”
他眼底也有几分潮意。
其实这些事对魏卿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他要的只是小少爷的几分爱怜,但真的说出来,见到他的眼泪和义愤填膺,心中却神奇的生出几分酸楚。
沈辞原本距离魏卿有些远,他刻意保持的距离。
但眼看魏卿把被子都往他这里堆,自己后背大抵都没盖严实,就往前凑了凑,也伸手给他掖被角。
灌输道:“下次你那个月早早来金城,我就不信他还能跑金城打人!”
魏卿含笑道:“知道了。”
沈辞看出他只是安慰自己,想了想道:“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明年你在阿姨忌日后要过来,你不来我就来找你,要看到你身上有伤,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我......我让人也打我几鞭子。”
魏卿脸色就沉了:“胡闹!”
他不能想象沈辞被人打什么样,如果有人敢动沈辞一指头,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魏卿骤然拉下脸还挺吓人的。
沈辞被他唬了一跳,但相处这么久早不怕了,梗着脖颈道:“你试试看!”
这一争执,原本伤感的气氛早散了个干净。
魏卿拿小少爷没办法,冷着脸几秒钟,忽然眼底又柔和了:“我真希望你能这么管着我一辈子。”
他的眼睛似乎有让人沉溺的魔力。
沈辞心跳快的要命,慌忙拉高被子,脑袋埋进去:“我真的困了。”
魏卿隔着被子拍了拍他,哄小孩一样:“困了就睡吧。”
沈辞其实很久都没有睡着。
他想了很多事,前世的,今生的,魏卿的,邵元卿的,还有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去给赵安歌上了香。
沈辞当着灵位的面说他是谁的孩子,说他父母对赵安歌的惦念,也说他是魏卿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他会好好照顾魏卿。
这是他心中所想,说的就极真诚。
魏卿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母亲的灵位,暗道:“母亲,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保佑我得偿所愿。”
出了院落后,魏卿带沈辞去看梅花。
很大一片梅花林,又因为有人精心打理,景致便十分好。
沈辞还拍了照片发给家里人。
魏卿提起两人在小吃街的事:“那家院子里有棵梅树,你趴在我背上看,恨不能翻墙过去。”
他在沈辞身前矮下身:“要不要上来?”
说起过去的事,魏卿面容柔和了很多,沈辞也想起那时候做的荒唐事,当着正主的面骂来骂去,也是好笑。
沈辞跳到魏卿背上,从高处的枝头折了一枝梅花,他搂着魏卿的脖颈,手里的梅花便在魏卿胸口的位置。
他想,他可能喜欢上了魏卿。
过去几个月的相依相伴,魏卿沉溺其中,他何尝不是。
以前的邵元卿在沈辞这里只是个模糊的符号,可怕、蛮横,会让一切美好的东西灰飞烟灭。
但经过昨夜,邵元卿渐渐和魏卿重合。
有血有肉,有痛苦有向往,让人心里发疼。
但沈辞还是不敢赌,今日如胶似漆,谁知道明日会怎么样。
与原著重叠的,和蒋天晟幼年到成年的十来年,让沈辞不敢掉以轻心。
心中涌动着一种柔软又悲哀的情绪。
沈辞慢慢的把脑袋靠上去,枕在了魏卿的肩膀上。
魏卿似有所感,脚步越来越慢,但一时间竟有种怕惊扰了什么的谨慎和惶恐,让他一直都没有开口。
直到软趴趴贴着他的小少爷,又动了动。
他听到小少爷平和又温柔的声音,带着些恳求:“对不起。魏卿、邵元卿,不管你是谁,我们都是好兄弟,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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