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如面无表情道：“把小字去掉。”
树妖有些为难，“可我今年已经一千一百八十四岁了，您应该没我大吧。”
瞿如：“……”
不想救了，能反悔吗？
这妖仆契约，是瞿如曾在祷过山上听说的，只要将自己的妖力打入另一只妖的识海，在其识海内留下烙印就行。
契约很快完成，树妖化为一缕绿色流光，进入瞿如识海，在识海化为一棵白杨树。
在瞿如的识海树下，活了千年的白杨，就像一棵细小的幼苗。
妖王城外。
瞿如远远看着那偌大的城池，眉头皱然一紧。
在城池上方，笼罩着浓浓的血气。
瞿如往城池外围的一个巨坑里看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喉咙发涩。
他极力忍耐，才忍住没吐。
白球就惨了，直接趴在地上难受得嗷嗷打滚。
瞿如微微握紧了拳，眉头紧锁，抿着唇，望着那一坑的尸体。
那个巨大的坑里，堆满了数以万计的人和妖的尸体，血肉模糊，残肢断臂。
还有的甚至还活着，满脸惊恐，哀嚎着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刚爬到边缘，就被守在坑边的妖兵用叉子叉下去。
妖兵的表情都是麻木的，机械般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这是怎样的炼狱？
瞿如无法想象，光是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就不由得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祷过山上的弱肉强食跟这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瞿如没有上前，他得先摸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自不量力的想要救这座城，但他没有豁出命去的准备，因为答应了那人要回去。
所以，他必须谨慎。
可是，他谨慎了，某人却没那么谨慎。
瞿如在城外观察了七天，到第八天，一个人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妖王城下。
还是那一身素色长袍，干净得不沾染半分尘埃。
连瞿如都觉得反胃的尸坑，那人只是微微闭眼，面露怜悯。
然后，看也不看一眼，擡手间释放出一个火球，将那蠕动的尸坑烧得一干二净。
瞿如看得心里一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师傅这么做是打算一个人，单挑整座城吗？
白球看着那几乎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在瞿如肩膀上激动得上蹿下跳。
瞿如一把摁住白球，“别闹。”
白球瞬间偃旗息鼓。
此时，妖王城上方血气翻涌，一道红色身影从天而降，立于墙头。
一袭红色长袍，长发飞舞，妖邪的面孔美得惊心动魄，眉间那道红色浪纹更添邪魅。
他微眯着狭长的赤色双眸，打量着站在城下的人类。
“参见妖王！”
妖众见他，齐齐跪拜。
这便是海妖索华。
与海妖索华一道出现的，还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
瞿如认出，这是那个伤了树妖白胡的大妖。
据白胡所说，这只大妖名唤闰寻，是索华最信任的心腹。
识海内的白胡枝叶颤抖，因为曾差点死于闰寻之手，即使躲在识海里，还是下意识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