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人贵族女子不用劳作,很小便开始蓄指甲。长长的指甲配上装饰繁复的护甲,便是贵女们彰显身份的标志以及互相攀比的谈资。
钮祜禄氏在心里不屑道:汉人有句话说的不错,这宋氏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今日即便被捧到了侧福晋的位子,骨子里也依旧是个包衣奴才,端的是上不了台面。
想想也是,若不是她生得早,成了四贝勒的“第一个”女人,侥幸生下两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被请封?
命可真好。
不过,好饭不怕晚。
四贝勒后院的这几个女人都已经跟了他十来年了,只怕贝勒爷早就看腻歪了,此时正是她这个新人后来者居上的时候。只要她占住了贝勒爷的宠,再生下个一男半女,以她的家世背景,等日后贝勒爷被封为亲王,多出的那个“侧福晋”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总不能真让两个包衣奴才压在自己头顶一辈子吧!
等自己成了侧福晋,再到福晋这里来,便也能跟这位宋侧福晋一样,与众不同地享用那比六安瓜片珍贵得多的大红袍了吧。
上首的福晋微笑着扫视可还住得习惯?下人伺候得可好?若是短了什么,不用顾及,只管与福嬷嬷要。”
耿氏虽与钮祜禄氏同为格格,但她很有自知之明,清楚比起自己,贝勒爷和福晋更“看重”钮祜禄氏。因而听到福晋的问话,耿氏也不着急回答,而是笑着看向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微微收了下巴:“劳福晋挂心,没什么不习惯的。绿满堂比我在家住的屋子大多了,院子里的翠竹长得也好。下人们也都得用,尤其是那个叫小连子的太监,当真是聪明伶俐。昨儿我淘气,把窗纱弄破了。他取了新的纱,自己摆弄了一会儿,竟就换好了。”
听她提起了小连子,宋莹端起茶杯挡住脸,悄悄地看向对面的李氏,果然见李氏正自以为隐晦地,用灼灼的目光盯着钮祜禄氏看个不停。
福晋淡淡地说道:“小连子是从宫里跟着出来的,行事规矩一向不错,你能用得上就好。耿格格呢?”
耿氏笑着说道:“回福晋的话,都很好。就是……昨儿席上的酒,滋味儿很是不错,我想求福晋再赏两坛子尝尝。”
她的笑容很有些与众不同。旁人笑起来,眼睛通常会眯成缝,耿氏却是先擡高眉毛,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透着一股豪爽劲儿。
福晋被她的笑容感染,咧开了嘴说道:“你还未进府时,爷便听说了你好酒,特意让人从绍兴地方买了与你年岁相当的女儿红,便是你昨日喝的那个了。这酒都是寻常百姓为了嫁女儿在自家酿的,很少卖出去,爷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了一坛,便是你昨日喝的。再多也没有了。”
耿氏遗憾地叹道:“啊呀,早知道,昨日我就省着点儿喝了。”
宋莹插话道:“虽没有女儿红,但别的美酒却是有的。去年,爷让人将花园里烟水亭可以去看看,看中了哪坛,跟爷要便是了。”
耿氏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既知道了有这么个藏酒的地方,那我定是要去看看的。多谢侧福晋告知。”
福晋无奈地看向宋莹:“你明知道爷把那些酒当宝贝一样看,根本不舍得喝,怎么还鼓动着耿氏去要呢?”
耿氏脸色一变,眼神怯怯地看向宋莹。钮祜禄氏的嘴角下拉。
宋莹朝天翻了个白眼:“爷哪里是不舍得喝,是不舍得给‘咱们’喝!张起麟隔三差五就跑去花园取酒,都被喜乐撞见过多少回了。”
又安慰耿氏道:“你别多想。福晋、我和李庶福晋三人,都不怎么会喝酒,爷就不爱带我们,嫌我们‘暴殄天物’呢。你既爱喝酒,又会喝酒,那就多陪陪爷,也省得他独酌无趣。”
耿氏收到了宋莹的“好意”,露出笑容,心下琢磨起来。
突然,钮祜禄氏硬邦邦地说道:“说起来,今日是我和耿格格,与府里诸位姐姐见礼的日子,可是这人怎么竟没到齐?我听说,云梦斋好像还住着一位武格格?”
李氏蓦地看向宋莹,眼神中带着探究。
当年天青“变成”武格格的时候,她刚生完弘昐没多久,全部注意力都给了孩子,对于四阿哥给宋莹“做脸”、擡举丫头的事并不怎么关心。后来武格格去了花园、被四阿哥冷落的事,她就更加没放在心上。
现在再回想起来,“天青翻身做‘主’又立马失宠”这事,还真是透着一股诡异。
福晋说道:“武格格规矩不好,我就没让她出来见你们。”
李氏“噗嗤”笑出声:“福晋可真会说笑。满府谁不知道侧福晋向来是最守规矩的,武格格以前可是侧福晋的贴身丫头,规矩怎可能会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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