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要他注意到了这份差距,定会与自己更加地“贴心”。等到他“得偿所愿”,自然会更加敬重自己。
到那时,比起空有位份却无子的福晋和宋侧福晋,她钮祜禄氏才是这后宅中真正的第一人!
笑得早有什么用?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
就在钮祜禄氏满肚子气地给弘历和乌希哈庆生之后不到一个月,宫里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被废了。
宋莹也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四阿哥最近半年为何如此低调,连中秋家宴都没请个戏班台柱来唱两嗓子,只一家人草草吃了顿饭了事。
她清楚太子被废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复立。而这期间,朝中各方势力缠斗,风云诡谲,被牵连者不知凡几,一个闹不好,就是全家遭祸。
于争储位,宋莹尽不到什么力,便只能不拖四阿哥的后腿。她与福晋商量了一下,决定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同时也有个名头,将爱兰珠和乌希哈留在府里侍疾,免了去乌拉那拉府串门的定例。
四阿哥对此非常满意,只觉得福晋与宋莹,不愧是自己的贤内助和知己,一向与自己共进退。
四贝勒府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朝中的纷乱戏码却轮番上演。
太子被废后,皇上下令将他圈禁在上驷院旁边临时搭建的一个帐篷里。在被废前,他是与十三阿哥一同伴驾巡塞归来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十三阿哥同时被皇上下令圈禁在养蜂夹道。
时值九月,京中天气已经开始变冷。这两处实在不是什么能住人的地方。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关系一向不错,担心他在养蜂夹道受苦,便吩咐宋莹的哥哥宋滔,偷偷往里面送了点儿不算太违规的物资。
又因为四阿哥曾是铁杆的“太子党”,如今既给十三阿哥送了东西,也不好漏过废太子。他便也让宋滔走了点儿九曲十八弯的关系,想法子给废太子弄了些热饭热汤吃。
康熙是否知晓四阿哥的动作尚不可知,但也确实没人阻止宋滔的作为。
隔了不到一个月,八贝勒便因为谋求储位而被皇上治罪,削去了贝勒爵,成了光头阿哥。
还未到年底,三贝勒的一道折子又将事情掀起了波澜。他状告直郡王咒魇了太子,这才导致太子失德。皇上震怒,削去了直郡王的爵位,将他圈禁在府中。
直郡王被圈禁后,皇上再次召集了大臣商议储君之事,之前推举八阿哥的那些大臣们复又跳了出来,联合保举八阿哥为太子。
大约是看支持八阿哥的大臣人数实在太多,康熙为了朝中平衡,解除了太子的圈禁,让他住回了毓庆宫,然后又恢复了八阿哥的贝勒爵位。
这一连串的大事件,直到春节才堪堪结束。
今年的除夕宫宴,虽照常有皇亲国戚、前朝大臣们的歌功颂德,但到底透着一份冷清。
宋莹跟着福晋在永和宫里陪伴德妃。三人并不怎么交谈,仿佛都在全身心地看着屋中间的孩子们赌钱、游戏。然而,偶然的视线交汇中流露出的别样神采,到底透露出了各人的一些小心思。
过完年,进入三月,皇上突然下旨,复立二阿哥为太子。
朝中之前因为储位未定所引起的诸多动荡,被皇上这出乎意料的一手,直接给弹压了下去。
真真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四阿哥不可避免地有些心烦意乱,比以往更加频繁地来长春馆“消遣”。
他来了,却也不怎么与宋莹说话,就自己待在书房里写字。一张一张地写完,然后再亲手一张一张地烧掉。
宋莹知道他心里在烦闷什么,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在屋子另一边的榻上做些女红活计。
这天,四阿哥写了十几页的字,也没觉得心里好受多少。他见宋莹在一边闲适自在,对自己是问也不问,心中不免有些不平,想要撩拨她一番。
他走过去,捡起笸箩里一块小臂长的尺头,问道:“这个大小,你是要做什么?”
宋莹头也不擡地说道:“给卧冬做几件衣服。它年岁大了,开春换毛,新毛竟长不出来了。如今天还冷着,给它做个外搭保暖。”
四阿哥撩起衣摆,坐到宋莹对面,对着笸箩里面的布头挑挑拣拣:“我瞅着你这里的布头,竟都是同一匹布上裁下来的?既要做衣服,怎不多弄些花样?每日给卧冬换上不同的衣服,你看着也舒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