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座城市仿佛酣然入睡,静悄悄的。
纤细手腕垂在床边,白皙肌肤与墨绿色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手腕间的浅浅红痕更像是点缀覆在青色血管上。
脚趾从被子里探出一点,大概是感觉到了凉意,很快乖乖缩了回去,陷在枕头里的人脸颊绯红,脖颈潮湿缠绕着几缕湿发,皮下血管走向清晰,细长锁骨那一点小痣就格外明显。
夜灯昏黄迷离的灯光将她环绕,鼻尖薄薄的汗衬得薄唇色泽艳丽,如盛开的山茶花,美的过分张扬。
脸颊在被子上蹭了蹭,大概是睡饱了,卷翘睫毛颤颤打开。
眼眸乌黑潮湿,眼角水光迷离,大概是被欺负了,哭得狠了。
“醒了?”谢清砚低沉嗓音透着未退的哑意,温柔带着几分宠意。
黎初嗯了一声,被他捞起来靠在怀中,后背默契地抵上他的肩膀,像恩爱的恋人一般缱绻。
男人的长指帮她理了理颈间的长发,动作轻柔细腻。
黎初享受着男人的伺候,视线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手指滑到腰间,那块酸慰的不行,黎初忽然握住他的手,擡起视线说:“不要了,好累。”
谢清砚轻笑一声,“我给你按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黎初松开手,调整好姿势方便他按一按,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捏着,酸慰感慢慢得到缓解。
谢清砚的手法还不错,黎初舒服的简直想喟叹一声。
放纵过后,乱糟糟的脑子逐渐回归正轨,擡起的视线里他紧绷着下颌,鼻梁高挺像是尺子量过,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谢清墨。
不知道谢清砚知不道他大哥那段风流事,早知如此,她便不对谢清砚下手了。
可是,又舍不得这么好的拍档。
黎初胡思乱想了一阵,觉着谢清砚这么聪明的人,若是她突兀提起肯定会起疑心调查,还是不要问了。
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让她匪夷所思,“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既然那晚和你不是梦,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稍稍擡起身,看向谢清砚,大胆猜测,“难道我不是喝醉了?”
静了几秒钟。
谢清砚声音很轻,缓慢开口,“嗯,那晚你确实不止喝醉了,你还记得孟津怀来给你送的那杯酒吗?”
孟津怀送的酒?
印象不大,但黎初隐约记得孟津怀这人出现在宴会,联想到谢清砚提到这人,她猜到怎么他用什么伎俩了。
在心里狠狠骂了孟津怀一顿,黎初狐疑,“你全都看见了?”
不可否认,那晚他作为宴会不重要的旁观者,目睹一切,只是有些事情与他无关,他的身份不便插手。
谢清砚点头,却遭黎初敲了一下额头。
“那你怎么不阻止?”她说:“你也不提醒我。”
谢清砚脸上挂着纵容笑意,被她敲了下的肌肤微微泛红,他语调不疾不徐,“你跟我素不相识,我提醒你,你会信吗?”
他不是在狡辩,或者为自己开脱。
他解释,“我并没有亲眼目的孟津怀往酒里下东西,是后来你的反应我才确定。”
若是早知道孟津怀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就算错失那一晚,他也一定会出现阻止。
她不知道的,他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无数次梦回惊醒,后怕生出层层冷汗。
他甚至无法想象,若是那晚让孟津怀得逞,他会变成什么样。
所幸,老天眷顾他,让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如果孟津怀给我酒里下了东西,那就是筹谋已久。”黎初分析着,忽然顿住。
“怎么了?”谢清砚问。
福至心灵,忽然想通了很多事,黎初有点激动的说:“所以他想要对我下手,才提前收买船长拿监控。”
这样的动机就说得通顺了,他不是临时起意要监控,更不是为了撞见黎蔓和谢清墨蓄意威胁,而是他本身就要那段监控。
谢清砚明白她在说什么,顺着她的话猜测,“他想得手之后带走监控,只是没想到,我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也就是孟津怀没得手,但仍旧得到了监控的原因。
黎初恍然大悟,她轻嗤一声,“孟津怀真是活腻了。”
她差点被他虚伪的样子骗了,看来还是对他还是太过仁慈。
不过幸好,误打误撞,那人还是谢清砚。
可那晚的画面还是模糊。
黎初回想不起半点,干脆放弃回忆,“那晚我热情吗?”
谢清砚回忆起那晚仍旧心悸,她的香气她的体温在脑海中交织,缠绵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潮湿梦境。
她主动热情犹如一团火,柔软炙热,缠着他燃烧,一整晚都没冷却。
谢清砚嗯了一声,更激起黎初的好奇心,但他却多余一个字不远再告诉她。
黎初忍不住低喃,“我找了那么久,原来就是你。”
她说无数次梦见,以为只是一场梦。
谢清砚垂眸看着她期待又兴奋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捏着她下巴,沉下声问:“你一直记挂着那个男人?”
黎初不解:“哪个男人?”
那晚除了他,还有谁?
谢清砚说:“就因为跟你睡了,你要一直记着念着?”
这是什么假设,黎初更懵了,脑子没跟上谢清砚的节奏,“你在胡说什么啊?”
谢清砚面色沉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像是谁惹恼了他一般,周遭散发冷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晚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