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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课后题·时间(十九)(2 / 2)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一普通栀子花在这里岂不是挺危险的?

苏谣回到工位,脸色有些难看。

“查到你的品类了吗?”蔷薇女孩问道。

苏谣嗯了一声:“跟你一样。”

“我就知道。”蔷薇女孩得意一笑,“普通品类的花应该都在这个区域。”

这家公司是以品类来规划办公区域,不是按照花朵的类别,难怪全都是分散落座的。

这时候,帮新前台入职的领导背手返回,回到了高级办公桌前。

苏谣看着领导,感觉不大对劲。

既然这里存在阶级划分,那么能成为领导的花一定会是个名贵品种吧?

名贵品种可以随意汲取养分的话,领导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花?

不,应该说是,它为什么不开花?

难道它知道开花时意味着死亡,所以选择不开?

领导单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手部的点击动作也是时断时续,没有其他花人那么激烈。

这家公司在鼓励着职员们开花等死,领导却聪明的继续含苞待放。

看来开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就看看你们店里最贵的花吧。”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苏谣愣了一下,旋即眼眸亮起。

这是南栀的声音?她已经进入鲜花店了?

店主:“抱歉,我们这里最贵的花还没有盛开呢。”

最贵的花?

苏谣看着领导,是它吗?

苏谣想起那只巨手在采摘花朵时的位置有不同,采摘百合时,它截断的是小腿位置,采摘玫瑰时,它截断的是膝盖位置,刚才的那朵金钱百合,它几乎是连根拔起的。

是不是说明,花朵品种越名贵的,那只手在采摘时越要珍惜小心?

植物带着根部,短时间内是可以存活的。

那等到巨手下次再摘花时,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攀住那只手自行拔出根部,跟着进入到店里?

正想着,一阵异样猛然拽回苏谣的思考。

她感觉根部在被某样东西缠绕。

像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缠住了脚踝和小腿,直让她起鸡皮疙瘩。

有人在偷偷汲取她的营养。

有人想杀了她。

苏谣转头看向花人们。

每个人都神色无异,根本判断不了是谁在暗中搞鬼。

她试着收回根部,但那条根却越缠越紧,且同时还有许多根须蔓延过来。

如果以人类来比喻,这种行为与看不见的几个人将她偷偷分尸没有什么分别。

危机降临,苏谣只能自救。

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她拿起腰间的清洁剂一按到底,同时上半身迅速拉长游走在办公区域的每个方位,确保这里的每个花人都能接触到清洁喷雾。

可惜的是,她忽略掉了一个问题。

植物是没有脑子的。

这些花人再拟人化,终究也是一个植物,脑袋空空的效果根本激发不起来。

花人们依旧在工作。

苏谣能感觉到血液在不断流失,就像有几根大吸管,插在她的小腿、膝盖和大腿,然后一起用力吸掉她的血。

同事们全都在神色无异的忙碌,这种淡定到冷漠的样子让人害怕。

苏谣甚至都能想象自己死亡时的场景,花人们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只有保洁员能发现她的存在。

因为保洁员要把她这具垃圾扔掉。

然后,她会被推到垃圾场里,和之前那些花人一样,被火焰焚烧成灰。

苏谣的这些营养会供养不知道哪个花苞开出花来,等采摘,等死亡。

嘭!

苏谣眼前有些发晕,用手扶住工位。

蔷薇女孩看出了她不久人世,淡淡扫了一眼,开始按着回车键,希望能在她这里分一杯羹。

苏谣看着电脑屏幕,看着自己的这张脸。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苏澄。

这一声引起了花人们的注意,大家都看了过来。

领导也幽幽擡头,好像在责怪苏谣大惊小怪。

保洁员已经料想到它的活儿,推着清洁车从那边缓缓走过来。

似乎司空见惯,领导没有将多余的注意力用于苏谣,回头继续盯着屏幕。

忽然,办公区域响起一阵嘈杂。

领导看着面前的电脑,目光从放空渐渐聚焦。

它在屏幕倒影看见了一朵纯白的栀子花苞站在身后。

她们在通过屏幕对视。

“你要干……”

话刚说道一半,领导便再也发不出声了。

栀子花苞用扫把的端部,贯穿了领导的脖颈。

与苏谣猜想的一样,这些植物外表再像人,实则内部也不存在任何骨骼,扫把的端部可以轻易插进它的脖颈。

霎时间鲜血直流,但苏谣没有手软,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刺穿着这颗名贵的花苞。

她要杀死领导,在这个营养最多的地方补充自己。

苏谣才不管什么花朵界的等级划分,她是人,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要让苏澄在她身上继续活下去。

如果花人们有脑子,一定会认为此时此刻的苏谣很可怕,满身是血,像个索命的修罗。

可是它们没有,它们只知道一朵花消亡后会滋养它们开花,所以只是玩了命地按着键盘。

有了领导这么个香饽饽,那些缠在苏谣腿部的根须也渐渐退去,不稀得再吸收她体内普通的营养。

旋即,苏谣在这颗名贵花苞上面重新回了血,脑子清醒了大半。

她气喘吁吁看着办公桌上这颗被她砸得稀巴烂的头,面无表情。

渐渐的,领导失去了活性,变成了废弃物。

保洁员立刻调转推车,走过来收拾。

苏谣此刻知道了冷漠的好处,可以有时间理智的告诉自己杀死的只是一朵花,不需要带有任何情绪。

花人们分羹完毕后,后知后觉开始数落苏谣:“你一颗普通的栀子花怎么敢汲取名贵品种的营养?”

“就是,只不过是一朵普通栀子而已。”

苏谣哼笑一声,重新戴上灰色兜帽,回到工位。

蔷薇女孩可能是趁机分了一大杯羹,表情活跃了些:“你怎么才抢了这么点营养?”

苏谣没说话,低头抽出纸巾,擦着扫把上的血。

不久,新的领导就持证上岗,重新坐在了那个位置,即便那里还有没有打扫干净的血,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因为花朵枯萎凋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苏谣也在慢慢适应着这种正常。

苏谣漫不经心收回目光,突然看见墙边站着一朵没有见过的花苞。

很像是之前在前台

是一朵小小的紫色花苞,比栀子花的花苞还要小,很不起眼的那种。在竞相争艳的百花中完全没有存在感。

但这位花人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正要行走却被定住了一样。

苏谣愣了一下,难道她的消毒喷雾可以对这朵花起作用?

她有脑子?

她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