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没好气地笑笑,“不会吃可以不吃。”
这种人惯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变本加厉。
对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也是这一下,周围原本喧闹的环境突然静止,不明所以的食客纷纷屏气不敢说话。林听淡定如常,挺直胸脯抱着双臂盯着桌上的人。
“不示范也行”,对方不习惯四周赤裸裸的注视,压低声音,“你们家这酒味道不行,不是精酿,换一杯。”
可这杯子明明已经见底。
林听自问见过不少没事找事的顾客,脾气也修炼不少。今日的怒气值却莫名拉满,心里估算一下日子,哦,姨妈快来了。
她面无表情转身要走,那人蹭地站起伸出肥手欲搭她的肩,“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啊?”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沈微明及时抓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眼神犀利。
对方猝不及防吃瘪另一只手赶忙上前发力,被沈微明索性反手扣到身后,疼的龇牙咧嘴无法动弹。
“诶诶诶诶,我们干什么了就打人啊?”桌上那几个是只敢动嘴的家伙,有气无力嚷了几句,甚至都不敢上前帮忙。
沈微明低沉着声音,“手要是没地方放可以卸了,别没事往人小姑娘身上蹭。”
林听知道对方只是个嘴贱的,和沈微明相比毫无战斗力,干脆安安静静看好戏。冷不防听到他喊她小姑娘,没忍住笑出来,真是肉麻。
僵持几十秒后,对方边松快手腕边小声骂骂咧咧,自知理亏不敢继续造次。沈微明点到为止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搂着林听的肩大步往后厨走。
等逐渐远离前厅,沈微明方才停下脚步语重心长,“以后这种人你就离远点,不然吃亏啊。”
“我上个菜而已。”林听不服气。
“遇事喊我啊,当你老公是个摆设?”
刚才他在后厨催菜,上菜时才注意到林听这边的动静。他本不打算对人动粗,无奈对方竟伸出咸猪手,岂有此理。
沈微明一般很难真的动怒。可事关林听,他真的是控制不大好自己的脾气。
“喊你你又要跟人打架。”林听拽住他的衣领,踮起脚跟亲了他一口,“刚才谢谢你。”
“且,跟这种人就别废话,人家就故意找茬懂么?”
以前不知道他这么唠叨,林听懒得听,干脆直接用嘴堵上去。
经历了那段时间的跌宕起伏,现下每一天都给人不真实的飘忽感。
轻飘飘的快乐,气定神闲的悠然自得。
“我现在大概懂古代那些江湖侠士为何最后选择归隐山林了。”林听晃着他的手,十指交扣,两个人无名指的婚戒轻轻摩擦。
“嗯?”
“太多刺激,心脏受不了。”林听指了指自己扑通扑通有规律跳动的心。
她犹记得在美国那段心慌的岁月,不堪回首。
“我懂。”
两个人相视一笑,直抵心底的默契的确只有彼此才懂。
于他俩而言,平淡是生活的恩赐。
那天晚上林听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夏冉坐在一家装修上乘的咖啡厅。刚坐定,夏冉便开始绘声绘色宣布自己的哥哥婚期已定,她很快要喊别人做嫂子了。
“怎么会呢?沈微明为什么没有娶我?”睡梦中的林听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她喋喋不休,声嘶力竭找夏冉要个说法。
夏冉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读书那会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和我哥见一面吃饭?亏我那会煞费苦心撮合你们。”
“有么?”林听努力回想,脑袋如一团乱麻理不清思绪,“不对啊,明明是你说他太忙没时间见我。”
夏冉摆摆手,面无表情,“不重要了,人家已经要结婚了。”
梦里的林听心如刀绞,几乎要哭出声来。对座的夏冉目光淡然,脸上写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冷漠。
林听越想越生气,攥紧拳头狠狠砸在桌上引来不少人侧目,咬牙切齿的,“沈微明怎么这样?和我面都没见就跟别人结婚?”
夏冉小声安抚,讨好般地把千层蛋糕推到她面前,“好啦,早知今日,当初你就该听我的赴约。算了,吃点甜的压压惊。”
林听一口接一口,抹茶粉呛到喉咙,呛的她泪珠滚滚。她甚至没有探究为什么要为一个素未谋面人的婚讯如此生气难过。
“好啦,不哭了,好男人多的是。”夏冉递来几张纸巾,“我哥的婚礼你要去吗?”
林听胸口剧烈起伏,难压怒气,“不去。”很快又改了主意,“我还是去吧,请柬有么?”
夏冉在包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一张请柬。
红色的信笺,烫金的誓言。
大红色的火漆印既正式又复古,窄边金色丝带配上一小簇干花,文艺范十足。
郑重又浪漫,沉甸甸装载着这对新人对未来的期盼。
她狠狠擦了把眼泪鼻涕,颤抖着翻开,新人的烫金大名率先入眼。
新郎:沈微明
新娘:林听
妈蛋,居然还和她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