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正正也是他的想法,对他而言没什么比找到女儿更重要。
待陶一凝回到办公室,陶世源刚好手机响起,于是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机接听电话。
是卿洲市德和区社区服务中心的张姑娘打来的,提醒陶世源参加明天下午在德和区儿童福利院开展的公益活动。
陶世源作为社区的常驻义工,他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会准时参加。
然而当挂了电话之后他又一惊一乍,才恍然想起明天下午他答应了同校的李老师帮忙代课。
纪千珩和陶一凝两人都发觉到了陶世源的异样,纷纷问:“怎么了?”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才答应李老师帮他代课,都忘了明天福利院有活动。”陶世源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无奈道。
“时间上冲突了吗?”纪千珩问。
“是啊,小珩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我明天得回回工作室赶货,今天接到了大订单。要不问问佰晟?”纪千珩婉拒。
“嗯,我问下。”说完,又拿起手机准备打给儿子陶佰晟。
也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安坐的陶一凝按耐不住,好奇问:“陶叔叔,是要到福利院帮忙吗,要做些什么,我明天休息有空,你看我可以吗?”
“可以啊,就帮忙开展活动,和小孩们互动,不难的。”
“那可以啊,我最喜欢小孩了,反正休息也没事。”
对于有事做有得玩还能帮助人这种事,陶一凝最乐意不过了。
“好,那我和张姑娘说一声。”
看到陶一凝如此痛快答应,他也想立即将事情敲定下来。
-
晚上,陶世源回到家,已见到妻子凌絮晚在厨房忙活的身影,这稀奇的场景使他不禁驻足多看了一眼。
平时作为妇科主任医生的她工作起来席不暇暖,鲜少有这么准时下班回家,甚是难得。
陶世源饶有兴致,回房换上了便服,走上前去穿起围裙一同帮忙。
“今天怎么这么早。”陶世源问,负责起打下手的功夫。
擡眼看了看身旁的丈夫,她调侃开起玩笑:“没什么事就早点下班回来,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怎么会,天天盼着你回家吃饭。”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牵扯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喜形于色。
“看你今天心情不错,遇到什么好事了?”
凌絮晚见丈夫满面春风,回来到现在一直心情愉悦的样子,那已是在他身上久违不见的东西,难免自觉异常。
“还真有,小珩前阵子认识了一个女孩,长得蛮像离渊,今天他带过来学校,我见着了。”陶世源兴头满满讲述道。
“特别像,所以到底是不是?”
“还不确定,因为样子声音不是十分像,她也不叫陶离渊。”
“所以又是吃炸胡,就是人有相似而已。”凌絮晚对此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话落,她思来想去总觉有些不妥之处,又接着道:“阿珩总爱做一些无用功,既然不是有什么必要见面,闹着玩吗?”
“也不一定,因为实在挺像,他也摸不清才想让我也确认一下。”
陶世源努力解释,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认为妻子这样过于武断。
“如果真的是,别说你了他都能确定,而且那女孩不叫离渊,见到你们也不认识,你们居然还会怀疑她有可能是离渊,会不会太荒谬了?”
凌絮晚字字戳心,表现从容理智得可怕。
“是是,我也觉得整件事情很不合情理,但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改天找个机会让你也见见她。”陶世源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努力说服。
毕竟妻子的话也非不无道理的。
“我就是不想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些年我们失过的望还不够多吗?”
空气悄然停滞,周遭气氛被凝固,仿佛冷沉到结起了一屋冰山。
两人的谈话就在凌絮晚这样现实又犀利的话语下戛然而止。
陶世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无奈不再说话,不是因为妻子说的话不够温柔体恤。
而是因为她正正道出了最残酷的现实,也狠狠刺中了他心里的痛处。
这些年来他们经历的是椎心泣血,失去至亲的痛,当年线索全断,陶离渊的下落警方也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之后他们尝试登报寻人,曾经也收到过不少他人提供的线索。
有的消息假的离谱,有的纯碎就是为了骗取一点报酬,一次次以为的希望又再一次次落空。
直到后来两人渐渐麻木,甚至试图说服自己,或许女儿被绑架后真的不幸被撕票,她已经不在人世,她再也不会回来。
这些痛苦,若非当事人亲身经历,他人永远不可能理解,也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
所以不难理解,为何时至今日在凌絮晚再次闻得关于女儿陶离渊的存疑消息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高兴,反倒是望而却步、心生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