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间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直至对方的样子在他的眼光焦距里渐渐清晰,下一秒他便激昂地起身,将对方一把揽入了怀中。
“离渊,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醉梦中,纪千珩紧紧抱着陶一凝,在她耳边酒言酒语。
“我是一凝,你清醒点。”
陶一凝被他那突如的举动所吓到,无奈挣扎着。
趁着纪千珩有所放松之时总算从他的身边挣脱开来,离开了她的纪千珩无可依附,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嗐,我送你回家吧。”
眼看着没有人扶着就要倒下的人,陶一凝爽快地转了个身揽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出女汉子的劲儿,搀扶着他离开。
陶一凝万分庆幸他并没有完全醉倒,虽然走不稳但起码还有意识可以走路,不然她真的扛不动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
直至穿过拥挤的人群,几经折腾走出了酒吧,陶一凝想打辆出租车将他送回家中,可这时的纪千珩又开始不老实了,像个小孩似的耍起赖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回家,不回家……”他说着一边挣脱掉了搀扶着他的手。
“好好好不回家,那你想怎样?”陶一凝没好气地抓起他的手臂扶着他问。
“不要你管。”话音刚落,他便再次甩开了她的手,从反方向提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走了。
有那么一刻,陶一凝真想丢下他就这么走掉,可看着他有些可怜又无助的踉跄背影,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来,追赶上去。
“你看你这德行,走路都走不稳,我带你到河边坐下醒醒酒吧。”
“哦……”
这时的纪千珩却又毫无意见,乖乖同意了,陶一凝无奈,她实在猜不透酒鬼的心思。
将纪千珩带到河边,四处张望都没有找到可靠背的长椅,只好让他坐在花基石围边上。
可没等陶一凝将他安顿好,醉醺醺的他即随性地往地上一坐,花基石围反倒成了他的靠背。
陶一凝喊都喊不住他,想要阻止他时都已经来不及了。
见状,她于是也同他一起坐到了地上,体贴地摆正了他的身体坐姿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使他不那么容易睡倒在地。
就这样静谧了片刻,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他轻易倒下。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了手机,便直接接听。
“喂,你好。”
“一凝,我到你小区楼下了,你下来吧。”电话里头传来章延舜的声音。
陶一凝这才想起来,她和章延舜是约好了今晚见面的,因为是昨天提前说好的,没想到纪千珩一个电话就把计划全打乱了,匆忙起来还把这件事给忘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匆忙了都忘了给你打电话了。”她慌乱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吗?”章延舜关切询问。
“我现在在颐东新区的那家……‘waitgbar’酒吧对面的河边。”
“你到那里做什么?”
她言简意赅说明了个大概,尽力解释得好听,只因这一次又是和纪千珩有关。
“那现在纪千珩呢?”他继续追问。
“他坐在地上……”转头看了看烂醉如泥的纪千珩,她无奈回答。
“你在那等着别走开,我过来接你们。”
“好……”
两人挂掉了电话后,靠在她身旁的纪千珩似乎有所动静,像是要醒过来,转了转脑袋又动了动手。
“怎么了,头很晕吗?”
看到醒来的纪千珩用手痛苦揉捏着太阳xue的样子,陶一凝关切地问。
“嗯……”他低声应答。
片刻,纪千珩似乎才恍然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忽而擡头看向身旁的人。
惊诧发问:“一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刚刚打电话给我你忘了?在酒吧,你朋友让我过来接你。”
“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纪千珩只觉无比尴尬。
“嗐,没事。”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你好像说了句什么……生日快乐?谁生日?”她好奇叩问。
“离渊的生日。”他低声回答。
“今天是离渊的生日?”
“嗯。”
“那你为什么要借酒消愁,因为离渊?”
“离渊生日,我就只是想看看她的照片,可是我连她的照片都保存不好。”他一脸怅然失意道。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离渊真的已经不在了,你要等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一辈子?”
至此陶一凝再看不下他那何苦的执着,虽然有些残酷,但她还是坦然直白向他发问。
可纪千珩闻言反倒不乐意了,不忿反问:“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所有人都在劝我放下?
“包括陶叔叔,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找到离渊,却在劝我放弃。皖歆甚至质问我是离渊的谁,说我可笑。”
“陶叔叔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考虑,而皖歆她爱你当然会这么说,他们也是为你好而已。”她轻声安慰。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明白。”纪千珩惆怅抑塞地扶额,看似无比痛苦的模样。
可转瞬,他即擡头看向身旁的陶一凝,激动疾言:“可是又有谁明白,我对离渊的感情?她失踪了五年,我就足足找了她五年。”
陶一凝被他骤然而来的情绪所吓到,只定定地看着他,然而纪千珩接下来的举动,就更是令她惊慌失措。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双手腕,大声喝问:“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你就是离渊,每次见到你都有种见到离渊的错觉,为什么你这么像她却又不是她?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千珩,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