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舜眼看着自己费尽心思才得以说服陶一凝却又被纪千珩忽然搅祸了,不免顿时恼羞成怒。
“一凝,走,跟我回家。”章延舜一把抓起陶一凝的手腕就想硬拉着她离开。
“你放手章延舜。”陶一凝只觉手腕一阵生疼,下意识挣扎着掰开他的手。
“走什么走,章延舜有种你就让她回去做一次鉴定,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纪千珩见此,也伸手紧抓起她的前臂。
直至陶一凝显露出无奈又痛苦的神情,章延舜于心不忍,唯有一下松开了手,至此三人间的肢体冲突才得以平息下来。
瞥见章延舜主动撒手,纪千珩一心以为他是因心虚而妥协,于是便继续大声鼓噪。
“怎么章延舜,你这是心虚了吗,你当然不敢,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在骗她,你们真正认识是在五年前,离渊被绑架的时候你也在,因为你爸就是绑架案头目章建升,说你和绑架案没有一点关系谁信?”
“之后离渊摔下山坡失忆了你就骗了她,把她也一起带到了A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消息,就是因为你把她藏起来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人吗?”
纪千珩戟指怒目指责着他的罪恶。
而章延舜纵然被纪千珩欺压到了头上也依然默不作声,没有半句反驳,这着实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这一度让陶一凝也认为章延舜这是被道破心虚所以无话可说。
只是即使章延舜再讶异于为什么纪千珩会知道这么多,他也不可能蠢到就此直接问出口,以至于此时他唯有保持沉默。
面对纪千珩咄咄逼人叫嚣个没完的样子,陶一凝只觉越发心烦意燥。
“别说了纪千珩你给我闭嘴。”下一秒便不耐烦地朝着他大吼了一声。
或许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同事听到某些闲言碎语,又或许是下意识就出于自然反应想护着章延舜。
总之陶一凝就是出奇地成为第一个开口制止纪千珩继续胡来的人。
时至如今到底是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她已经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冷静去思考,那一刻她只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包括她的亲人。
回想起回国的这半年时间,曾多次相见的人竟是自己最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甚至絮晚阿姨对她一番查问之后断定她不是离渊,并让她远离他们一家。
时隔几许现在突然又说要认女儿,可他们却不见人影,这让她觉得他们着实毫无诚意。
原谅她失忆了,对于这些毫无感觉的人和过去,只能用这样直观又浅表的方式去感受。
想到这里陶一凝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荒谬绝伦,她依旧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在无意擡眸间,她看着机场内旁人像看闹剧似的纷纷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时不时夹杂着身旁两人令她极之烦躁的争拗声。
她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周遭的一切像在她的眼前天旋地转,就连空气也是令人窒息的难受。
当陶一凝终于忍无可忍,她几近崩溃的情绪也随之瞬间爆发。
下一秒她用力挣脱了纪千珩的手大吼道:“放手,你们全都在骗人,我谁也不会再相信。”
而章延舜和纪千珩都没有警惕预料到她那突如其来的情绪起伏,在挣脱束缚的那一刻,陶一凝像脱缰的野马,像终于得以脱离苦海鱼儿,拼尽全力拔腿就往机场外面逃去。
“一凝。”
随着章延舜的一声叫唤,最终反应迅速的他也没能来得及将她截住,两人见状,立马疾步追赶上去。
而陶一凝自知自己肯定跑不过俩高个子,存心赌气一般铁了心不想被他们任何一个人捉住。
以至逃跑路线不止九曲十八拐,还愣是往人群里钻。况且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离开机场的路线,只要陶一凝诚心要逃离,他们是注定无法拦下她的。
最终陶一凝从机场侧门出走,然后火速上了一辆出租车逃离了现场,成功甩掉了身后穷追不舍的两人。
当章延舜和纪千珩追随陶一凝走出了同一个机场侧门时,恰巧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疾驰离开了。
这时两个后知后觉的大男人才确信自己这回真的把陶一凝给惹急了。
而让章延舜自觉更糟心的是,两人在一起的的这些年他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的样子,想必得知真相的她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如今她这样愤然跑掉,他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危险的事情来。
至此章延舜愈想愈是恼怒,登时将这一切都怪罪到纪千珩的头上。
旋即转身一把揪起纪千珩的衣领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肯定饶不了你。”
纪千珩只觉得眼前人简直厚颜无耻,气急败坏一手拽下他的的手,“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恶人先告状。”
此时的章延舜虽心中依旧深感不忿,但却没有再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因为被对方一语直击了心底,他自觉纪千珩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冷静下来也深知现在不是和纪千珩相互追责的时候。
随后他深呼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缭乱的心绪,没有再理会纪千珩,而是转身往机场地下车库入口奔去。
现在陶一凝已不知去向,他只想尽快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