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本日记,使得两人终于解开了彼此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怀疑和误会,让两人得以敞开心扉,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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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离渊昏迷住院的第五天,黎皖歆走进了她的病房。
她在陶离渊的身边坐了下来,眼光灼灼地看着她,轻唤着她的名字。
而后擡手握住了她的手,不一会儿又伸手轻抚她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感到心疼不已。
黎皖歆确实很记挂这个朋友,对她的感情也是无比复杂的。
兴许正正是在这种时候,她才有勇气和陶离渊袒露肺腑,说出自己多年来一直憋藏在心的话。
“离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皖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黎皖歆俯身凑近,低语道。
“你知道吗,早在一个月前当我得知真相时有多高兴,原来你还活着。
如果当年不是你帮我挡了一劫,被绑架生死未卜的人该是我。”
她轻握起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轻轻摩挲。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搬到我家暂住,没有看到那些照片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恰巧被绑架,你知道这些年我和纪千珩有多内疚吗?”
“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看到那些照片的。”
“不过不论如何我都欠你一句道歉。”
“离渊,对不起。”黎皖歆低垂着眼帘,诚挚道。
五年了,黎皖歆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自己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继续生活下去。
可纪千珩对她那十年如一日的态度,无疑没有一刻不在提醒着她,他们都是罪人,间接害陶离渊被绑架的罪人。
纪千珩永远都不可能接受她,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这致使她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原本如若陶离渊一直这样失踪下去,她便可以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呆在纪千珩的身边,和他一起隐藏着同一个秘密,拥有着同一份内疚感。
她认为这样的两个人可以相互依偎,成为彼此最亲密最无可取代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就这样卑微地爱着他,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等到有一天纪千珩放下了对陶离渊的内疚,他便能接受她,她相信自己可以等到这一天。
可现如今,偏偏陶离渊回来了,回来了却又发生意外昏迷了,这不止没能减去纪千珩心里的内疚,反而因此让他埋下了更深的愧疚,也更放不下陶离渊了。
黎皖歆想到这里,心底更是恨意丛生,五年前她就无比憎恨陶离渊,因为她抢走了她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的人。
陶离渊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相信她竟看不出一点端倪,她恨陶离渊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执意要这么做。
在陶离渊答应和纪千珩在一起的那一刻起,黎皖歆和陶离渊的关系就已经出现了裂痕,再难修复。
半响,黎皖歆再次看向陶离渊。
她不由面露恨意,直言不讳:“坦白说,虽然我希望你还活着,但我一点也不想你回来。
我甚至在你回来之前,就和章延舜通过电话,我让他把你带走,又嘱咐他要好好照顾你,我不希望你被找到,觉得我很矛盾很卑鄙是吗?”
“可你知道为什么的……”
说到这里,黎皖歆放下了陶离渊的手,随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
用低沉郁的声音对她附耳道:“老实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就不会发生车祸,现在就不用躺在病床上。”
而也在此时,陶离渊的右手中指倏忽搐动了两下,只是那微弱的动弹转瞬即逝,黎皖歆也并未察觉。
一阵恼问过后,黎皖歆只觉自己可笑得像个傻子。
此刻心情也极为复杂,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对陶离渊的感情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还是怜爱多一点。
至此,黎皖歆再次抓起陶离渊的手紧紧裹抱在怀,闭上眼睛,仿佛是要虔诚地祈祷。
随之默默呢喃:“所以离渊,是你先对不住我的,你要快点醒过来,然后亲口告诉纪千珩你早就不爱他了,让他尽早死了那条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