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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死吻(1 / 2)

第38章:死吻

同一时间,会场内的气氛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老员工们完全露出了原来的面目,一个个神情狰狞,言语粗鄙。

“小亮!你们怎么会有钥匙?快把钥匙交出来!”五哥站在台上,语气是在命令,声音已里的气势却已荡然无存,那镜片背后的眼睛耷拉成三角,凶相毕露,邪恶非常。

北方男孩接过苏朝晖丢来的钥匙,将手背在身后,“五哥,我说句公道话,既然小亮说家驹被软禁,那您让我们去看一眼,听听他的说法,刚还说要扩大队伍,现在就内讧上了,多不合适啊!”

“家驹是因为私藏管制刀具才被关的,他要伤了你们,这个责任谁负的起?”一个老员工道。

“责任个屁!”苏朝晖反驳道,“那刀分明是小丁带的,我们的行李全都上交了,他怎么藏刀?藏肚里吗?”

“那刀是谁的?那晚我们都看见了,”北方男孩又道,“你们不会是想灭口…”他话没说完,一个老员工忽然红了眼,拿着凳子就往他背上砸去。

啪的一声,椅背四分五裂,男孩却毫发无伤。

高个男子帮他挡下一击,索性他身强体壮,只是趔趄一下。站稳之后,他脸红脖子粗地质问,“你凭什么打人!”

“年轻人!讲话要凭证据!人命关天的事,哪能是你张口就来的!”老员工趾高气昂。

“我操你妈!”北方男孩又惊又气,失去理智,一个飞身扑上去,掐着那老员工就要拼命。

老员工们手黑心狠,三五下就将男孩制伏当场。其中一人揪着男孩衣领,将他按在墙上,唾沫横飞地怒骂,“来劲了是吧!一群白眼狼!给你们吃给你们住!现在翅膀硬了!放下碗骂厨子了!”

高个男子正要去帮,苏朝晖急忙将他拉住,一味硬碰只会徒增伤亡,越是到这一步,就越要谨慎,否则前面做的也都付之东流。

他的眼神穿过人群,对准了台上居高临下的五哥,想着如何再次把火力对向他。

正在这时,紧闭的大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砸门声,伴随着惊恐的求救:“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罗马的声音像一颗炸弹,它丢进会场,把会场炸得四分五裂。

越来越多的员工开始不知所措,一些想知道门后的真相,一些还在等着五哥主持大局。

苏朝晖感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他知道,是丁火,果然是丁火,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他还是来了,他曾跟踪自己,他早就埋伏好了。

“伍来贵!”苏朝晖一声咆哮,“做事要凭良心!有种你一辈子别开门!一辈子呆在…”

啪!一个酒瓶砸在苏朝晖头上,瓶身碎裂,酒水四溅,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苏朝晖只感觉头顶一凉,眼前一黑,随即闷声向后倒去。

这一瓶子彻底激怒了摇摆不定的那群人。

“干你娘!”高个男一拳打倒扔酒瓶的,接着掀翻了放酒的推车,酒气扑鼻而来。

另一人说,“还啰嗦个吊毛!再不动手,等他们把我们一个个砸死吗?”

众人一拥而上,将门口堵着的几人像猪一样擡走,其他老员工寡不敌众,也被挤得七零八落。

大门拉开,一片哗然:

罗马满脸是血,衣衫破碎,形容消瘦狼狈,四肢也有不明伤痕。

虽然如此,但他的眼神是清醒的,口齿是清晰的,他招手:“快,跟我来,储物间,救人!救人!”

面对罗马这样的形貌,众人再也没什么可以质疑,他们鱼贯而出,跟上罗马的脚步。

高个男扶起苏朝晖,拉着他跟在人群后头,浩浩荡荡往走廊深处涌去。

徒留一地狼藉。

五哥像是被抽空的气球,软塌塌地跪在地上,惨白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打湿了镜片,遮住了他的视线,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

阮文君经历这番变故,也已吓得魂不守舍,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呆滞的眼里闪着泪光,僵硬地走到五哥身边,试图将他扶起。

“走开,去给我拿酒。”五哥推开她,“我要喝酒。”

阮文君回头望去,眼泪随之掉落:满架子的酒瓶全部都碎了一地,桌椅板凳掀的到处都是,墙上的纸花也纷纷被扯落,撒落在酒水里,被踩成了泥。

“日你妈的!贱人!”五哥见她没反应,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接着一脚将她踢翻在地,边踢边骂,“让你拿酒!你聋啦!你也不听我的话!你也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跟我作对!你滚!你给我滚!”

阮文君蜷缩在地上,她痛苦地挣扎着,直到五哥打累了,才有了喘息的空隙。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捋捋凌乱的头发站起身来。高跟凉鞋断了一半,她站不稳,却也不肯脱,“这里的酒没了,我去给你找。”

走廊里酒气冲天,阮文君低着头往前走,三步一崴脚,踉踉跄跄,扶着墙,往饭堂走去。

众人冲进储物间时,也被里面打得天翻地覆的场面惊呆了。

屋内的纸箱全被砍开了。

寒光一闪。丁火一刀刺向宋宇,宋宇侧身躲开,刀尖刺进被褥里,滋啦一声抽出,扬起漫天飞絮。

那些棉被,枕头,书本,全部被砍的稀碎。棉花,填充物,白纸,四散飘飞,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又随着打斗的人体气流,飞旋摇曳。

没人注意到老杨连滚带爬从人腿下钻出,跌跌撞撞往厕所逃去。

“你们看!”罗马指着刀刀狠辣的丁火,“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你们都被骗了!好好看看!”

苏朝晖趴在门边,看那漫天漫地的白,以及那两道人影溅出来的红,以为自己被酒瓶砸出了幻觉。

丁火出招稳健,时攻时守,张弛有度,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宋宇出招飞快,险招叠出,令人目不暇接,但他只攻不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的人胆战心惊。

纵观两人的态势和伤势,也是不相上下。

“刀不长眼!别在这看!”宋宇注意到门口众人,他一刀劈向丁火,丁火挥刀一挡,左拳击中宋宇肋骨,宋宇后撤三步,两人再次对峙。

“苏朝晖,让他们走,行李在大门左手边第三间。”他回身道,“这人只能我搞定。”

望着二人酣畅淋漓的交锋,在场的人也比较迷茫:上去帮吧,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不去帮吧,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只好这么看着,看两人从高处打到低处,又从低处打到高处,像看比赛,有的人甚至看得津津有味,还鼓掌。

随着人越聚越多,宋宇逐渐感到束手束脚,他连挨几拳,终于忍不住,于是飞起一脚逼退丁火,骂道,“不要在这碍事了!谁再看我砍谁!”

“走,我们去拿行李!”苏朝晖喊道,“都跟我来。”他挤岀人群,扶起几个吓呆的女孩,领着众人往外走。

不知谁走后一个走的,还配合地将门关上了。

房间里再次剩下丁火和宋宇。

两人打了快一个小时,体力耗损过半,伤势也都在发作,暂时各自撑地喘息。

“今天在这里,我们只有一个能出去吗?”宋宇喘着粗气,边说边打手势。

丁火也在喘气,他舔舔刀上的血肉,让血腥味给自己补充能量,他不知宋宇说什么,只咧开嘴,无声地笑。

实际上,宋宇已经感到十分吃力。在打斗期间,他摸索着丁火的套路,这人的招式非常严密,久攻不破,自己靠速度能够暂时抢占先机,但还是非常吃紧,一般人跟他打,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累疯。不仅严密,而且博采众长,看不出学的是哪派,唯独在出刀的瞬间,腋下会暴露短暂的防御缺口。

“你很厉害。我学到了很多。”宋宇嬉皮笑脸,道,“要是以前被你打死,我服你。但今天不行。”他边说边起身,捡起一块又尖又长的玻璃,撕下半截衣服将玻璃尾端裹上,握在左手。

“我暂时不想死,我有事没办完。”此话一落,他笑容骤然收敛,手腕一偏,冲丁火扎去。丁火早有防备,他向后一跃,跳上纸箱,趁宋宇追上,回身一刀刺去,宋宇往左一闪,偏了半寸,顿时再被划出一道裂口,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他惨哼一声,开始后退。

丁火与他交手两次,头一次见他防守,猜他体力不支,于是出招越来越快,紧咬不放,宋宇且守且躲,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染红了地面的白纸。此时他左肩上的伤口也已崩裂,左手逐渐脱力,出招力道锐减。

同时,他知道苏朝晖等人已经离开,自己也不能再拖,必须尽快解决。他逃至墙角,赫然转身,身型一矮跃下高处,丁火一刀扎空,墙上落下叮的一声,宋宇回身跃起,连出几拳猛击丁火腋下,丁火的手臂顿时酸胀难忍,他右手换左手,朝着宋宇扎去,宋宇一挡,手中的玻璃应声粉碎,左肩开了一道伤口,剧痛让他连连后退。

“呃…”他后背撞在墙上,抓着丁火握刀的手。

丁火不依不饶,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尖往宋宇的心脏送去。

汗和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两人都是伤痕累累,到了极限,他们喘息着,对峙着。宋宇眼睁睁看着那刀尖离自己心脏越来越近,几乎可以感到它刺破皮肉,抵达血脉。

忽然,一道红蓝交接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赫然照在在二人脸上。丁火眼睛一眨,毫厘之间,宋宇膝盖猛擡,顶他胯下,接着一头撞上他的鼻梁,趁丁火身型委顿,双手挥出将他手腕一折,逼出他手里的刀,一刀挥出,刺进丁火腹部。

纸花四溅。丁火轰然倒地。

片刻之前,宋宇听见了警车声,他知道丁火听不见,于是不漏声色,直到丁火被警车的灯光晃了眼睛,才即刻奋起反击。

“拜拜喽。”宋宇捡起地上的碎步布,边裹肩伤边往走廊跑去。

此时的走廊一片寂静,好像废弃很久的老宅,他沿路捡了件大号夹克套在身上,遮挡血迹,路过会议室的时候,鬼使神差往里看了一眼。

凌乱狼藉的室内,桌椅板凳掀的到处都是,地上湿得能养鱼,彩纸淹没在水中,四处泛着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

阮文君和五哥四肢绞缠搂在一起,他们热切地接吻,边吻边哭,紫黑色的血随之从口中涌出,大团大团,染上衣襟。

宋宇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没见过如此惊邪诡异的血腥场面,他看了一眼就干呕不止,随即头也不回地逃出楼道。

楼外。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