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阿纳斯塔西娅对尤拉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通常她并不关心幼稚鬼们的恶作剧,但前提是不要牵扯上她。
尤拉站在沙发上,他悲伤地看着挂掉的通话,像是完美计划中一个错漏,他出现了失误,但悲伤没有持续三秒钟,他的表情重新变成充满兴味的雀跃。
“该你出场了,阿纳斯塔西娅,去找弗洛夏小姐吧,这里满是野蛮的家伙,他们会吓到她的。”尤拉笔直地从沙发上蹦下来,他亲昵地称呼伊芙洛西尼亚,好像他们的关系十分亲近似的。
阿纳斯塔西娅沉默了一会,她明白尤拉的意图,尤拉张扬地几乎没有遮掩,他在做以他的立场最应该做的事情,也没必要遮掩。
阿纳斯塔西娅向着伊芙洛西尼亚所在的画作长廊走去,她不想加入尤拉的计划,但她的目的无疑与尤拉相同,那么这样发挥一些作用,让事情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阿纳斯塔西娅暂时原谅了尤拉的利用,为此,她会完美地完成任务。
“你觉得好玩吗?阿列克谢,这个新游戏。”尤拉双肘撑在护栏上,他语气兴奋,像是无比沉迷得上瘾。
我看着被加速的剧情,每个角色都被放置的位置,而我却妄图让所有人停下来,让冲突和矛盾在碰撞前冻结,让故事停留在平静安宁的最初阶段。
“你觉得呢?”我看着按下加速键的尤拉,他不是酿成一切灾祸的始作俑者,但他将事情推向了无法停止的尽头。
尤拉的反应或许没那么难理解,他身上有一种阴晴不定的气质,这让他比起步步为营赢得比赛,大多数时候,他会掀翻棋盘踩碎所有棋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的棋子。
“我觉得很有趣。”尤拉猛然转身,他凶狠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那些兴奋的,期待的都消失不见了。尤拉急促的呼吸着,他想说些什么,那些话让他不舒服到了反胃的地步。
但他没有说出来,反而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像极了以前拉着安德廖沙一起闯祸后被发现时无辜的样子。
尤拉应该比我更早感知到安德廖沙的异常,但他不能像我一样装作不知道,假装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错误,他是第一个被逼迫着要做出抉择的人。
就在尤拉即将离开休憩区时,我叫住了他。“尤拉,为什么这么做?”明明还有更好的方式,就算没有,也没有必要如此极端。
尤拉停下了,褪去游戏外衣的计划变得残忍而充满恶意,这是一个针对安德廖沙的圈套,不论罗曼诺夫是否注意到了,尤拉的行为也将安德廖沙推出去,暴露在罗曼诺夫权威无情的鞭笞之中。
尤拉用安德廖沙作为祭品,向弗拉基米尔展示虔诚的信仰,他的忠诚在不惜牺牲朋友的前提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惩罚。”尤拉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他转回头,“这是对安德廖沙的惩罚,他背叛了殿下,我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所以你也背叛了安德廖沙。”背叛了我们的友情,背叛了“我们”。从这一刻起,是时候哀悼过去,不会重现的旧日美好。
消逝的不可追忆,徒增感伤,我有些悲哀地想。
“对!”尤拉低吼道,他的眼圈开始慢慢变红,“谁都阻止不了安德廖沙,他已经完全失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停下来,那可是安德,就算自我毁灭也不放弃的安德廖沙。”尤拉了解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没有会比看着他却束手无策更让人感到无助了。
“必须要用这种方式吗?”我后退一步,像是不想面对针锋相对后,鲜血淋漓的残酷。
尤拉没有迟疑,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说:“今天过后,罗曼诺夫会阻止他,马尔金家会阻止他,他会从虚幻美丽的梦境中醒来,甚至是他自己,也会知道该停下了,已经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我恍然发现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不只是安德廖沙,还有尤拉,他背叛了安德,就如同安德廖沙会失去伊芙洛西尼亚一样,他也会失去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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