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离接过妖主狰琴,用尽全力,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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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狰琴吊坠,运开灵力,沈将离只觉进入一片虚空。
她向前走去,穿过一阵迷雾,看见远处树下似有人影。
沈将离走近,渐看清了,这是四季常青的水杉树。可这树上叶子皆黄,飘落一地。
树下琴架上摆放着的,就是刻着狰纹的黑色古琴。
琴旁坐着一中年男子,正在擦琴,在秋色中,面容一派萧瑟。
“先生可是为何事苦恼?”沈将离在他对面坐下。
“你是梦妖?”男子眼都没擡,“怎会入我琴阵?往左走,绕过78棵水杉就能出去了。”
“若我不问路呢?”
男子停下,擡眼看她,似没瞧出什么不同,又低头继续擦琴,平静道:“那你就不走。不过你在我这儿,是不找什么有趣的事的。”
“先生这般爱惜这琴,为何不弹上一曲,也让晚辈见识一番?”
“看来你真没见识,”男子翻过琴身,继续擦道,“这种落叶飘散的日子,怎么能弹琴呢?得春意盎然才行,可惜这棵树,一百多年都未见过春喽。”
“春天吗?那容易。”沈将离擡手结印,花妖令出。
满树黄叶生绿意,一阵春风绕树梢。
“你是花妖?这么多年,我除了迷路的梦妖,可未见过其他的妖。”男子脸上显出惊喜,停下擦拭,“说说吧,你怎么误闯我的琴阵啦?得罪仇家被追杀?还是偷人东西,想藏起来?”
“都不是,”沈将离笑。“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扶耘?”男子一下把手伸过来,捏了捏沈将离的脸,我记得你是个男娃啊?”
沈将离避开他的手,“扶耘受伤了,所以我替他。”
“受伤想起我这个救兵了?”男子放下手,继续擦琴,“告诉他,他得自己来,还得打过我。”
“如果你再不出去,他就要死了。”
男子停手,将信将疑看向沈将离,“夏侯元呢?他怎么不护住少主?”
“我们被神族围攻,护不住了。”
“被神族围攻?”男子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挥手在眼前一扫,面前出现了一处可观外面的雾气。
雾气上,扶耘躺在暗道里呼吸微弱。夏侯元提着双锤拼死抵抗,他身边的妖族都在抵抗,可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神族士兵……
“少主有难!”男子拍案,旋身而起。
飞至半丈就被自己的琴阵,弹了回来。
再试,再弹回,再试,再弹回。
最后他落在沈将离面前,看一下雾气上,呼吸减弱的夏侯扶耘,短促的出了一口气,摆开比试的姿势,道:
“姑娘,只能如你所说,打败我,我和你一起出去,认你为主。”
“得罪了!”沈将离凝出花枝剑。
狰琴和花枝剑相交,火星四射。
几十个会合后,沈将离转头,正看到那雾气上,神族士兵手中的兵器,刺在妖族的身上。啊的一声,那妖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等不得了,擡手便是杀招。
狰琴躲过沈将离手凝出的火,“你有神族血脉?快停下来。”
可沈将离根本不听。
“是又如何?今日你必为我用!”
“妖族至纯血脉才能开启狰琴,你强行开启,会有损识海!”狰琴躲过沈将离出招,不跟她对招,沈将离却步步紧逼。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的娘亲,海棠姨,夏侯伯伯,夏侯姑姑,扶耘和无数无量城的百姓,将死于这场弑杀。”
沈将离告诉自己:我要替兀歧报仇!
她出剑如电,“我要阻止这场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