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被毁(1 / 2)

证据被毁

事情渐渐有了眉目,葭葭放心地养起伤来。

其实她的伤口并不深,三五天便结痂长新肉了,就是这个过程痒得难受。

每一次,鸢娘都会把她的两只瓜子举起来,不准她去碰伤口。

一来二去,搞得葭葭又想让系统屏蔽知觉了。

鸢娘在岳府照顾了她几天,还是打算回望星楼了。

她嘱咐她不许出门,行动必须让人跟着,要注意安全,还叮嘱丫鬟及时给她换药,看好她的手等等。

葭葭拉住她的手,“就不能不回去吗?咱们等大理寺的消息不就行了?”

鸢娘耐心跟她解释,“最近黄公子常来望星楼,我得招待他,与他打好关系,也许会对以后有帮助。”

“姐姐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而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葭葭表示理解,只是心里也有些难受,她忍不住问鸢娘:“那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同的?”

男人不男人倒无所谓,她只是不希望鸢娘困住自己。依目前的剧情发展,鸢娘与季清和有了隔阂,看上去不像是能在一起的样子。

不过小说嘛,杀父灭门的仇都能和解,这种程度的隔阂以后会不会有进展也不一定。

她想试探鸢娘的态度,才能决定要不要继续撮合男女主。

“那个尚书之子,你喜欢过他吗?”

良久,鸢娘坦诚道:“喜欢过的。”

“虽然缘分很短,喜欢很浅,但他在我心里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但那又如何,我不迁怒他已经够了,我们再不可能在一起。”

鸢娘是坦诚的,冷静又清醒。

她走后,葭葭仰望天空,觉得自己很难办。

系统连忙提醒她:【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违背任务了!你知道男女主he不了对你积分影响有多大吗?】

【像你这样,再过十个世界都攒不够复活积分,你不想回到你的世界了吗?】

葭葭欲言又止,但她只要有心声,就会被系统捕捉。

“可女主有自己的意愿。”

“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意愿……”

感情线的任务暂且按下不表。

鸢娘回了望星楼之后,黄公子来得频繁,两人往来也很密切。

堂堂天子,鸢娘不信他有那么多时间逛窑子,她猜测朝廷发生了什么连皇帝也不能控制的事,所以才想要亲自过来探听消息。

不过从性别的角度来说,男人的德行都差不多。谢云济除了不//睡/她,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平常还喜欢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像对待宠物一样把玩她的头发手指,也不怕贴得近了被她一刀捅死。

看来上位者都是做戏的能手,楼里的其她花娘都说黄公子待她体贴宠溺,人又风趣,每次来都会给鸢娘带礼物。

不似之前那个季公子,木讷得可以,看到花魁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大多数花娘都把男人当过客,恩客只是恭维一下的说法。鸢娘几个月连续招待了三个不同的男人,她们便喜欢聚在一起比较。

也是,贾公子长相不佳气质猥琐;季公子空有真心,赎了身却摆不定家里人,把姑娘给气回来了,人也不是十分有趣。还是黄公子好,长相英俊,出手大方玩得开,适合开展露水情缘。

外人的议论鸢娘不放在心里,除去有一点她很认同,黄公子的确伪装得很好。若不是她经历的过客多了,她还以为黄公子有多迷恋她。

实际上,连鸢娘都不清楚黄公子为何跟她厮混,贪恋美色只占一半原因,她身上并没有他能看上的价值,总不可能一时兴起便次次来找她。

如此过了几日,鸢娘平常在和黄公子纠缠,背地里一直在等大理寺拷问出来的消息。

直到那天,黄公子又来了。他今日明显凹陷的眼窝下有一层淤青,坐下来之后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上去心情不佳的模样。

鸢娘默默上前,替他按摩头上的xue位缓解疲劳,谢云济闭上眼睛享受,感觉舒服了好多。

“鸢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云济突然开口。

鸢娘放开他,坐在一边剥葡萄皮,将果肉喂到对方嘴里,“不清楚,只知道您是大人物。”

“哦?”谢云济挑眉。

鸢娘漫不经心道:“能次次过来约得到我的人屈指可数,以前我好歹还听说过对方的身份,不是什么太师家的公子,就是尚书家的公子。只有黄公子,我们整座花楼的人都不知你从何处来,是何官职,仿佛别人都不敢多问似的,怎么就不算大人物呢?”

谢云济就喜欢鸢娘身上这种带劲的感觉:表面上婉转奉承,内里透着不服。明明假得要死,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真诚,让人挑不出错来。

他想了想,道:“鸢儿你的确察人入微。我是不想瞒你的,其实本公子在大理寺任一闲职,不过那地方特殊,我不好亮明身份来这里,发现会被革职。”

鸢娘淡淡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嗤笑,没见过皇帝自己下场污蔑的,大理寺实惨。

反正他也不珍惜,鸢娘起了膈应他的心思,“无事,公子您也不是第一个,我懂的。”

谢云济扶着贵妃椅的手一紧:“……”

还真有?看来他们是不想干了!

顿了顿,谢云济继续道:“你肯定不知道,前几日咱们大理寺出了一个新奇的案件。居然有人,想要暗杀咱们当朝大名鼎鼎的纨绔小王爷。”

鸢娘剥皮的手一顿,假装好奇道:“这桩案子新奇在哪儿?妾身听说小王爷风评极差,飞扬跋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人想报复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呵,”谢云济斜靠着,冷笑道:“我竟不知,天子脚下连刺杀皇族都是寻常事了,把当今圣上置于何地?”

鸢娘听此低下头沏茶,不答话了。

谢云济揉了揉眉心,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更稀奇的是,被捉拿回牢里的歹徒,突然经不住拷打,全都死了。”

鸢娘一惊。

在谢云济看来,这件事一开始就疑点重重。谢锦年是小王爷,冒险杀他除非是他撞破了那些不安分的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那么着急杀人灭口。

不过……谢云济看向稍微惊了一下便恢复正常的鸢娘,心觉她的表演技术也很高超,能与他势均力敌。

也不知,她过后会把这个消息传到谁的耳朵里。

谢云济暗笑一声,不再纠结,享受当下去了。

而这时,葭葭和承熙正从一户人家中并肩走出来,两人一脸菜色,从头到脚湿漉漉的。

葭葭是去给她被暗杀那天被牵连丧生的马车夫家属道歉加补偿的,全程低着头被家属哭喊痛骂了一顿,然后被泼了出来,承熙护着她自然也被泼了。

“以往,像这样的事件,没有哪家贵人会亲自登门道歉,顶多就是派人送来钱财封口。”承熙看向连打了几个喷嚏的葭葭,“你明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那么认真呢?”

葭葭面露迷茫,“是啊……为什么那么认真呢?也许是因为我心有愧。”

“当虚拟的世界实体化后,哪怕只是出现寥寥几字的角色,也会被自动补充完他的人生。就如刚才我们去的车夫那家上有父母,下有儿女,中间还有兄弟姐妹,这是笔者不会浪费笔墨去书写的部分,可是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就在我眼前,还是因为我。”

“我大可以安慰自己,他们只是炮灰,不是他也有别的炮灰,没有必要驻足停留。这是情节发展一定会有的过程,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车夫确实被她牵连才会死,就在她掀开车帘的刹那看到他变成了尸体,让她无法忽略。

葭葭心情不佳:“我同情不过来每一个炮灰,可是,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承熙试图劝她,“你的性子太较真了,伤身体也伤感情。待你做完任务,清醒地回到你的世界,我们只是你的一场梦罢了,何不忘了?”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葭葭摇头,“我遇到的人是假的,我要做的任务是为了什么?我会不会也是假的,这一切只是我死前的臆想罢了。”

否定世界就是否定自己,葭葭暂时还不想考虑到哲学的范畴,她只想做好眼前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可以。

“也是,”承熙微微一笑,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你这么真心对待别人,自然也会成为别人的真心所爱。”

两人全程平静交流,葭葭的心情也变得顺气了,有的时候她觉得能遇到同频说话的人对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有好处。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说说话,回到了岳府,正好看见鸢娘来找他们,把听到的消息说了说。

葭葭想到了,小说案件只要有进展就会有阻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开始死证人。

承熙也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把自己私藏了匪首的事情对她们作了交代,并言已经问出结果了。

他都没有用刑,只是让人紧闭暗室门窗,让歹徒陷入黑暗之中。往里面放一个水槽,底下摆一个石头,营造水滴石穿之感。

那人被关久了,天天听着水声,以为自己已经被放血,加上又冷又饿产生了濒死感,害怕自己真的血尽而亡,连忙招了。

“果不其然,雇他们办事的人并没有暴露身份,歹徒也说不清楚雇主是谁。不过对接的人必是雇主心腹,我已让他仔细回忆心腹的面貌身形特征,可能也凑不出具体的人来。不过,对接的人选左右不过出在辛大人,王大人,季尚书三者的随身侍从之中,大不了都抓来让歹徒自己认。”

鸢娘和葭葭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她们也不是傻子,能认出江氏姐妹二人的身份并派人分别刺杀的,最有可能操作的就是季尚书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季尚书透露出去,让别的心虚的人下手。

鸢娘还记得她离开季府之前已经挑明了身份,安乐怎么被认出来的倒是不清楚,想来也与季尚书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想到季尚书那么怂那么怕,恨不得将她们灭口以掩饰自己的罪过。

三人合计之后分头行动去堵三位大人的心腹,虽说随侍管家时常跟随着自家老爷,也总有要自己行动的时候。

可惜的是,他们又来晚了一步。

他们行动前先用小王爷的身份把三位大人的贴身随侍查了一遍,在堵人的时候,王、辛两位大人的随侍十分巧合地换了一波。

微微打听一下,要么犯错驱逐出府,要么母亲生病告假,要么年老下任归家,反正不在府内。

背地里,估计已经被灭口了。

只有季尚书身边没有换随侍,最得脸的是个八字胡随侍管家,被小王爷的小厮堵到一回,便被悄然地请去了王府喝茶。

承熙也没想好拿这个人怎么办,暂且扣押在王府了。季尚书那么多秘密,希望他能多吐一些有用的信息。

“又死人了。”葭葭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头又开始疼:“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处境太被动了,要等别人出招了才能出对策,一步晚步步晚。”

承熙端着茶,眸色不明:“你的意思是想一个办法,化被动为主动?”

葭葭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望他,“可是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