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M——!!!”太妹擡腿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顿时,一股钻心的痛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在确定摄像头拍下是太妹先动的手后,玄千两才抓住对方的头,狠狠地向着一旁的石墩子上磕去。
这场战斗,当然是以玄千两获胜为最终结果。
她可是专业训练了10年以上打架的人。
可她却并不高兴。
太妹哭戚戚离去后,玄千两坐在学校外的天桥走廊边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很郁闷。
半个月前,她揍了她的室友。
当然,先动手的不是她,是她的室友。
她的室友总是拉屎不冲,她劝室友,却不被对方重视。
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室友的男友。
结果,室友知道后勃然大怒,挥拳打了她。
她当然不会惯着主动出手的人,于是将舍友暴揍一顿。
后来,被揍的室友找到了外面认识的“干姐姐”,对方找上门来打了她,她就又打了回去。
然后,“干姐姐”找了“干姐姐”,输了的“干姐姐”又找了新的“干姐姐”……
这么套娃下来,玄千两竟然被迫和6个人干了架。
为了避免自己被认定为主要过错方,她每次都要先挨打、再还手。
想到这里,玄千两抱住头。
她的身体很痛,心情也很沮丧。
“我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呢……”玄千两呢喃着。
关于玄千两的霉运,好像是从幼儿园开始的。
天生一张甜妹的脸,天生一副甜妹的嗓音。
网上人人都说喜欢甜妹,可现实中在选择霸凌对象时,都会优先选择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甜妹。
连比她瘦弱的小混蛋,都在抢零食时优先选择抢她的。
“你每天都抢我的吃的!你自己没有零食吗!”她哭着大吼。
“我就抢你!气死你气死你!”
“你——”
那是她的头第一次开始疼,并伴随着耳鸣。
于是,那一年,四岁的她,将那只“白骨精”摁在地上一通暴揍。
她拳拳到肉,死死地掐着对方的脖子,直到将对方打得满脸鲜血,听到对方哭着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才甘心。
那之后,她再也没去上过幼儿园。
“这很正常,你不要根据孩子的外貌和性别去想她的性格,有的小孩生来就是很可爱,但性格可能就是比普通小孩暴力倾向重一些,但孩子的性格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其实取决于家长。”
精神科医院里,医生认真地向爸爸解释着她的情况。
“所以我建议去让孩子学习高强度运动,一方面能够用合理的途径释放孩子的冲动,另一方面,这种孩子往往胜负欲很强,也很有天赋。”心理医生道,“任何一种性格特点其实都是上帝赋予孩子的礼物,就看家长怎么引导了。”
于是,玄千两小时候学习的第一项运动,就是散打。
可是,学得再多,她的头疼也从未缓解,耳边一直充满杂音。
她总是因为这么一张脸、这样的声音,要在被忽视、被欺负之后,引导对方去主动使用暴力,再用拳头去维护自己。
直到那天,宿舍里,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一米七的身高,还要穿着将近10厘米的高跟鞋,性感的胸前是大片大片的纹身,典型的欧亚人种少数民族长相,过于高挺的五官带着凶相,恶意外放的眼神又有点性感。
“啊……真好啊……”玄千两感叹道。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可以有人长得又漂亮又惹人害怕呢?
太妹套娃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很快,第7位登场了。
这位大姐混进了女生宿舍,指着玄千两鼻子就要单挑。
可这一次,对方还没来得及近身,那个高挑又凶相的女人恰好从外面回来——
“你他/妈谁啊?”那女人问。
“啊……我……那个……”刚刚还一脸凶相的大姐突然怂了,“我……找个人……而已……”
“你找人进老娘宿舍?”
“啊……是……可能走错了……”
“那你他/妈/的还不赶紧滚?”
“这就走……马上走……”
第七位挑战者不战而逃,玄千两扭头,看向那个慢悠悠扭着腰肢坐下的女人。
她忽然发现,那一刻,她的头不疼了,耳边的噪音也消失了。
于是,从那天起,玄千两开始观察这个女人。
女人叫白寿眉,很漂亮,是她超喜欢的那种长相。
回族人,性格外放,高自尊,强攻击性,有钱,但也同时敏感,易怒,缺乏安全感。
而且,在这个女人的价值观里,爱情的地位很低。
好像这个女人眼中性/欲的地位看起来都比爱情要高。
那么,这个女人就不会在恋爱后产生“男友是我未来的家人,闺蜜始终只是个外人”的想法,不会为了男人而抛弃闺蜜,甚至会把闺蜜看得比男人重要。
于是,这一刻,玄千两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我想得到这个女人。”
这和找个男友保护自己的感觉截然不同,男女想要一辈子基本只能扯证生孩子,以后多看一眼路上的帅哥都因为自己“已婚”的身份觉得世界天昏地暗。
但和眼前这个女人相处一定并非如此,她们可以很亲密,又不会感觉快乐的异性生活进入了坟墓。
如果拿下这样一个女人,她们不用只是人生路上的过客,她们可以是一辈子互相支撑的伙伴。
想到这里,玄千两顿时开心地笑了。
她拿下过无数男人,她相信,她也能拿下这个女人,哪怕对方是个直女。
之后,玄千两确实轻松得到了白寿眉。
性格不稳定的人往往都有着缺乏安全感的过去,就像每一条会对人类龇牙的流浪狗一定遭遇过人类不友好的对待。
训犬师想要真正帮到这些敏感易怒的小动物,往往需要更强的武力和更稳定的性格内核。
而这些特质,和这个女人对比时,她都有。
所以,当她们成为朋友后,白寿眉的内心因为她的稳定能量而平和,她的耳边也因为白寿眉的存在不再产生噪音。
她很爱白寿眉,也很依赖白寿眉,友情层面上的热爱与依赖。
这是独属于她们两个直女之间的亲密关系。
它凌驾于普通的朋友之间的友情之上,却永远不会跨过那条界限。
可是,如果白寿眉不在了呢?
不,不可以不在。
玄千两无法想象白寿眉不存在的生活。
因为只是想象,噪音和痛觉就立刻回到玄千两的脑海当中。
这一刻,玄千两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她像是在拥抱一姗,却将做着修长美甲的手停留在了对方的腹部,摸到了一姗的肚脐附近。
然后,她将脑袋靠在一姗的肩膀上,喃喃道:“你知道吗?女人的肚脐是很脆弱的,尤其是你这种生过很多次孩子的人,这里总是连接着孩子的脐带输送营养,很怕出现问题吧?”
一姗顿时感觉后背一阵毛骨悚然,她想推开玄千两,却发现对方早已用另一只手锁住了她的后撤方向。
“打我一巴掌。”玄千两道,“打我,我就放了你。”
一姗当然不会上套,她气急败坏道:“我就不,难不成你敢对我动粗吗?”
“打我一巴掌,快点。”玄千两耳鸣得厉害,根本不想说太多话。
“我不,怎么?”
“……”玄千两叹了口气。
一姗料定了玄千两只是嘴硬,顿时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她正准备用蛮力挣扎开玄千两的束缚时,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她顿时惨叫一声,一旁的两位主持人这才发现异常,匆忙将二人拉开。
此时的一姗,裙子的腹部一片鲜红,再去看玄千两左手的中指美甲,指缝里,全是殷红的鲜血。
瞬间,台上乱成了一片,有机器人医生冲上来为一姗止血,并紧急检查着她的身体情况。
玄千两却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指甲中的鲜血,用带血的手指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及时调整了麦克风,面向摄像头,俯身以一百八十度的姿势连续跪拜了三次,才道:“我知道错了,真的,我早就真的知道错了,我今天愿意来上节目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一开始真的就是为了来认错的,如果她们说话那么难听我早就道歉了……”
说着说着,委屈的眼泪再一次从玄千两的眼眶里跌落,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拜托你们了,别用我朋友白寿眉威胁我好不好,新人类明明是个伟大的民族,为什么手下的人却要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威胁我呢……”
说完,玄千两擡眼看向面前的摄像机。
既然一姗说,没有站在聚光灯下的小白可以被肆意欺凌,那么,她就来用这场直播,让小白人尽皆知。
她的力量很微弱,无法将手伸向遥远的隐乐园,但只要小白的曝光度足够高,月伯的威严应该能适当地保护她的闺蜜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