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祁试探性地问——
【你知道知雪被调去夜城的调令怎么回事?】
打完这些字,朱祁觉得显得不够乖,又改了改——
【妈妈,您知道知雪大人被调去夜城的调令吗?】
看着屏幕上的“妈妈”二字,朱祁露出了有些反胃的表情,但还是摁下发送键发了过去。
很快,那边给了回复:【我知道,怎么了吗?】
朱祁见状忙道:【妈妈,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好不容易在这个家里和所有人熟络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归属感,我不想分家,不想看到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离开……】
秋草那边过了一会儿回复道:【军队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大概了解,中央军的军事主官是吃年轻饭的工作,每年在两个休息月期间都会有调动,基本就是体力渐弱的高位军事主官向后调度,后方的军事主官调入地方卸任工作之类的。】
【那我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没有留下来的机会了吗?】
【知雪大人他是前年才从师级单位调上来的,隶属第69军,69军本身就是半地方半中央,不是中央军的第一梯队,也就是说知雪大人本身来说单体战力在年轻军长之间就比较中规中矩,再加上如今马上31岁了,向后调整是必然的,可能新的军区距离十都过远,他就必须离开十都居住。】
【所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机会留下来了吗?】
秋草也无能为力,她回到道:【这是上面根据实力决定的,除非他能够逆转实力。】
朱祁看罢,没有再给秋草回话,她很不满秋草的回答。
按理来说一个这么有本事的母亲真要是关心女儿,不应该替女儿想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吗?就像地球那些明星富二代的母亲们,哪怕是想尽办法塞钱走后门弄死别人家小孩也帮女儿摆平眼前的困难,而不是她都把话说成这样了,身为母亲的人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所以,说到底,过家家就是过家家。
朱祁不再把期望寄托在秋草身上,她开始上网搜索,试图寻找先例,在上面寻求办法。
也就在这时,手机再一次震了起来。
朱祁不耐烦地看向屏幕,以为又是秋草发来的信息,谁知发件人名字竟然是:拉姆丝。
她顿时慌张地将手机拿起来,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见一面吧。】
朱祁内心更加惶恐,她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绝拉姆丝这一次,以后住在圣都的每一天可能都只剩下灰暗。
于是她只能保持表面冷静道:【我最近胎相不是很稳,走不了太远的路,你能来我家?】
就算拉姆丝想霸凌自己,总不能在知雪的府邸里造次,对吧?
拉姆丝那边很快回复:【可以。】
朱祁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卸了妆,换了平底鞋,穿了件宽松的睡裙出门迎客。
拉姆丝很快到来,没有进府内,而是在花园里坐下,见到朱祁如此打扮,她只是笑了一下,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道:“送你的礼物。”
朱祁在拉姆丝对面缓缓坐下,她谨慎地拿起桌子上的小盒问:“这是什么?”
“拆开看看。”
朱祁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支针剂,一红一蓝,她更疑惑了:“这是什么?”
“红色的是我丈夫所在的公馆常用的药剂。”拉姆丝道,“是一种对身体伤害极小的昏迷剂,注射之后会呈现强醉酒状态,哪怕是警方做普通血检,也只能查出醉酒状态,除非死了人涉及刑事案件上高精端仪器,才能发现与醉酒成分不同的东西。”
朱祁不懂这支针剂有什么用,但她默默记下功效,然后又问:“蓝色的呢?”
“蓝色的是不再允许生产销售的禁药。”拉姆丝道,“K3301S,也就是新人类能力激活剂K3301的升级版,本来是为了开发新人类身体更高的极限而创造的。”
朱祁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后她又察觉到不对,问:“禁药?”
“临床试验发现,它导致新人类患上亡灵症的风险提高了700%~3000%,副作用大到难以想象,所以这个药自9年前十都内就禁止生产了,但巧的是,我的丈夫的渠道很特别,会拿到一些意想不到的药物。”拉姆丝道,“不过,大部分新人类宁愿注射10支K3301,也不愿意注射1支K3301S,一个个说白了,就是既要又要。”
朱祁看着手中的药剂,她明白了拉姆丝此次前来的意图。
拉姆丝已经知道了知雪的调令,她是前来给自己送破局解药的……不,不是来送破局解药的,而是来考验自己能力的。
知雪身居高位,不可能不知道这支药剂的存在,也不可能没有购买的渠道,可是知雪却一直都没有选择使用,又或者是用的还不够多,总之就是没有达到该有的效果。
拉姆丝是在用这支针剂考验自己,能不能做到到像古代的某些后宫嫔妃那样,即使身份卑微,也能在一些涉及到皇帝自身利益的关键决策上,适当左右新人类的选择。
“朱祁,我听说你之前考红衣圣女的初试的成绩还不错,是吗?”拉姆丝端起桌上的红茶杯,轻抿一口问。
“还可以。”朱祁回答。
她虽然每天都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算计别人,但这都是学习功课之余活跃大脑的“休闲活动”。
她很清楚,想要上别人的桌吃饭,就要先按照别人的规矩排队,等有了上桌的资格,再把桌上其他人搞下去。
红衣圣女的考试又复杂又麻烦,但好在第一次线上答题时,她的成绩还不错。
“那……”拉姆丝又道,“你知道在旧人类的历史上,为什么赘婿飞升远比赘媳飞升要少的多吗?明明赘媳贤妻还挺多的。”
“父权社会。”朱祁简单地回答道。
拉姆丝:“还有呢?”
——那还能有什么?朱祁看向拉姆丝。
“你想想,朱祁,其实憧憬也好,崇拜也罢,所有慕强的心态,其实都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拉姆丝笑盈盈地用手指摩挲着杯壁道,“哪有人能够跨上自己仰视的台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