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1 / 2)

寻找

的确,金京虽属繁华大都市,医院的数量毕竟也是数得过来的。

陆子漓亲自带人一家家的找,从江南找到江北,绝不放过任何的线索。

他知道跟上官易之之间的问题还没搞清楚,他更知道现在贸然踩过江界并不稳妥,可他怕,怕的要命。

这种怕已经让他无暇再顾忌什么,长天玉的线索已经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关系重大。

而就在他带着人马找遍几乎整个金京的时候,静水却在唯一的一个,他疏漏了的地方……

“是这里吗?”静水裹紧了倾世披在她肩上的外衣,问着。

这是一条鱼龙混杂的胡同,裹挟着难闻的气味,是所谓下九流出没的地方,朱三层的典当就在这里。

倾世沉着脸点了点头。

“倾世……咳咳。”静水刚开口,喉咙又是一阵刺痒惹得她咳了起来。

“苏静水,我真是不明白你!”倾世终于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住了这五天的院,静水的身子已经瘦成了纸片,今天刚有精神走路了就非要来典当行去重新定活当的契约。

“不就是一块玉,你的病根本还没有完全治愈干嘛非急着出来赎它。你有钱吗?你拿什么赎?”

“我是没钱,可我要确定那块玉现在还在典当行里而不是被卖掉了。”静水有些咳,双颊因病和情绪而泛着嫣红:“那玉……”

“陆子漓送的?”倾世冷笑,“定情信物是吧,他现在又在哪里?别忘了,你是被我捡回来的,该感谢的人是我。”

“那不是什么定情信物,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静水摇头,“何必又提起他。”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总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块石头重要,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把死当改成活当也得看掌柜的肯不肯,就算他肯,你又哪来的钱去赎。”

静水在心上长叹一声不再与倾世争执,她知道不能怪倾世当了长天,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又让他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长天的来龙去脉又岂是他会了解的。

可命固然重要,父母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也绝不能就此丢了,她必须去恳求典当行的老板给她时间,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赎回长天,无论如何。

她跟在一脸不悦的倾世身后朝巷子里走去,默默在心里祈祷着长天还在。

倾世虽心中不忿,可转脸瞄着静水的神色也只能无奈的应承了,一直是这样,总是这样,在他跟静水的交锋中他永远会是妥协的那个。

承认这事实比割肉还让他觉得难受。

不是该讨厌她吗?或是恨她吗?把她当成路人吗?

若可以……他宁愿几天前的晚上没有去茹苑,没有重遇苏静水。

朱三层的典当已在前面不远处了,老样子,半掩的门,破旧的棉布门帘,倾世引着静水走了进去便不再睬她,自顾自冷了脸看着别处。

静水没有心情再解释什么,进了典当便直接拿了当初的当票,仰头擡手递向高高的柜台里坐着的一个无精打采的年轻人,“掌柜的,烦请您帮个忙,我想把这项死当改成活当。”

“改?哟,我可没这权利,姑娘,您还是等我们掌柜的回来再……”那年轻人接了当票,边说边看。

等看清楚当票上的字了便露了惊,声音也不自觉擡高了几分:“是这东西,嘿这东西可把我们掌柜的害惨了。”

“害惨?”静水心里一凛,“此话怎讲?”

“因为收了这玉,我们掌柜的让金京陆家扣了,一天都没回来。话说回来了你们是什么人啊,跟陆家有什么仇啊,对了你们别走,这玉我们可不敢收了,死当活当的您去自己跟我们掌柜说清楚吧,哎别走别走!”

年轻伙计话音还没落,明明方才还一脸事不关已的倾世便已变了神色,扯住了静水的手臂,大力把她拖出了典当行朝着巷口飞奔而去。

待伙计反应过来追出门去看,哪还有他们的半点影子。

悔的年轻伙计一直跺脚咒骂不已,仔细盘算了下也不敢再耽搁,直接撂了板锁了门,直奔陆宅而去。

其实就算那伙计去陆宅也没有用,当时的陆子漓已经在医院,教会的慈善医院。

这已经是他搜查的第五家医院,而在外科的住院房里,那张简陋不堪的三等病床床头搁着的白纸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病人姓名:苏静水。

“人呢?”陆子漓捏着这薄薄的白纸牌,尽量心平气和的问着护士。

护士是个眉目清秀的姑娘,从陆子漓进来的时候她便眼前一亮,被他的样子吸引的失了神。

可没等找机会搭讪便又被他像是要杀人的神态吓了个心惊胆颤,此刻被他这样一质问,又恼又惊又不甘,强撑着仍旧想要保持一份自视美丽的笑,答着:“先生你是找苏姑娘吧,她出去好一会儿了。”

“她已经治愈了吗?可以出院了吗?”青木插言问着。

“没有啊,还该住个两三天,我们是不同意她跑出去的。”

“她去哪里了?”

“这我哪里会知道。”青木质问的语气让护士有些不悦,可眼前这些男人来者不善一身肃杀的样子又让她不太敢发作,“这些病人顶是讨厌,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跑出问题来还不是给医院也惹……”

护士本想说“麻烦”两个字,却被陆子漓一眼扫过来的凛冽眼神立时吓得噤了声。

“她究竟怎么样了。”陆子漓的声音并不大,却已足够让护士听得清清楚楚。

“一身的外伤,还受了风寒,不过已经好多了,外伤方面在家休养也是可以的。谁知道她会偷跑,也不知道住院费结清了没有……”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最后一句相当于自言自语。

“外伤?”陆子漓眉头渐敛。

“是啊,应该是被什么人打的吧,也不奇怪啊,送她来的男人一看就是做苦力的,这种人打老婆也常见。”

“你小心说话,什么老婆!”青木打断了护士的话。

护士吓的一哆嗦。

“送她来的男人,是不是叫叶城。”陆子漓一字一句的问着。

“是,是,是这个名字。”护士终于能答出一道问题了,似乎连她自己都松了口气的样子,眼前的这个男人整个人活像口出了鞘的剑。

“长的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长的……其实蛮俊的,就是衣衫太破旧。看样子对苏姑娘不错啊,他们又很亲密,所以我才会说是老婆。”

“二少爷,怎么办?”青木小声问着,等着陆子漓的命令,他从没见过二少爷现在这个样子、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