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幽深的夜里,年轻女人抚着另一个女人的脸颊,纯情又炽热地一下一下啄吻个不停。

祁颂看得呼吸微促,似乎由此回忆起了郁落的唇瓣亲起来的触感。

至极的柔软。

“妈妈?”桃桃戳了戳半天没回过神的妈妈。

祁颂眼睫一颤,赶紧把那无形的画挥荡开,才偏头看向桃桃。

“妈妈,你脸好红哦。”桃桃担忧地问。

祁颂彻底晃过神来。她周身的信息素浓度不知不觉地已经远超正常水平,腺体也在隐隐发胀。

是易感期来了。

甚至,她后知后觉,可能其实昨晚就是易感期的初期。只不过她及时注射了抑制剂,使信息素浓度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平稳,再加上受凉后发高烧,便没能意识到。

祁颂尽量平稳了一下呼吸,对桃桃说:“崽崽,你先继续画,妈妈去打一下针。”

桃桃问:“妈妈病了嘛?”

“没有。”祁颂解释,“是正常生理现象。”

桃桃懵懂地点头,想起妈咪也经常打针。或许成长为大人后,就得经历这种痛苦。

那她还是不要长大了。

-

郁落回家后径直去了卧室。

她推开房门,看到一大一小并肩坐在书桌前,同时回过头来。

桃桃的眼睛霎时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喊:“妈咪回来啦!”

祁颂看起来没那么蔫了,眸光和桃桃的一样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巴巴地等人回家的小狗似的。

郁落眉梢微动。

这人的状态看起来和昨晚好像,甚至比昨晚还不对劲。

她擡脚,几步走到祁颂面前,感受到空气中比平时馥郁的栀子花味信息素。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擡手探了下对方的额头,“你还发烧么?”-_-!

手碰到祁颂额头肌肤的那一瞬,她感觉到祁颂整个人好像都颤了一下。

“没有发烧了。”

祁颂轻轻眨了下眼,呼吸的频率似乎快了些。她擡眸多看了郁落几眼,而后垂下眸收回视线。

郁落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

原来祁颂的易感期到了。

这么一想,不由有些期待这人会在易感期做些什么。

但其实哪怕仅仅是每天像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她,也已经很有意思了。

唔,最好再像昨晚一样亲一亲她,完成未完成的事。

易感期的Alpha会很黏自己的Oga,占有欲变得比平时浓烈,并且非常渴望肢体接触。

如果特别喜欢和依恋对方,还会有筑巢行为。

回想着这些知识,郁落试探地擡手在祁颂的发顶揉了揉,看到年轻女人眉目舒展,唇角隐隐牵起愉悦。

她不由得也跟着勾唇轻轻笑了。

“打抑制剂了么?”她柔声问。

祁颂点点头。

她方才在浴室里注射了一支抑制剂。效果卓然,信息素浓度很快便降下去了。

但是心里的火好像没有。

出来后,她的脑海里一直难以控制地想郁落。

整个人怅然若失,心里空空坠坠的,一分钟看两次手机,检查有没有郁落发来的消息。

思维更是如野马脱缰一般,从「她还没回来」到「她怎么还没回来」,最后逐渐到「她是不是要抛妻弃女,不打算回家了」。

而这一切,直到看到郁落回来才稍微好了些。

被摸脑袋后,又好了一点。

易感期Alpha的精神变得脆弱,祁颂对身体的掌控大抵也远不如平常,被原主的影响使劲钻空子。

她对此感到有些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可不要再出现昨晚那样抱着人家亲半天的情况。

桃桃一直安静地在旁边望着妈咪和妈妈。一下午没见,她有点想要妈咪抱抱。但是妈咪好像在照顾刚打完针的妈妈。

于是她没有开口要抱。

郁落确认完祁颂的情况,放下心来。

她转过身,看到崽一直眼巴巴望着自己。

那眼神,和祁颂如出一辙。

她心头一软,有些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声,俯身将桃桃抱起来,放在怀里揉了揉。

像吸猫一样吸崽。

桃桃乖乖任由妈咪吸,两只胳膊抱住郁落的脖子,黏糊地说:“妈咪出门去了,好想妈咪。”

郁落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咪也好想你。”

刚说完,她便感觉另一边有炯然的目光直直投来。

“......”

郁落忽然产生了一种,家里养了两只小狗,照顾起来分身乏术的感觉。

不过她有些乐在其中。

她抱着桃桃,在书桌前坐下来,偏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祁颂。

眼里蕴了温柔的笑意,轻轻地

说:“我刚刚出门,也很想你。”

祁颂望着她,Oga眼眸里温润的水光仿佛泛开连漪,而祁颂的心就跟着那连漪荡起,方才觉得失落的哪处似乎陡然被填满。

她在陌生的满足里,感到几分令她手足无措的雀跃。而她分不清这份雀跃有几分属于原主,几分属于她。她选择草草地全部推给原主。

“我刚刚也想你。”祁颂在崽的目光下,不得不回答。

她自认只是表演,然而心里紧接着有一道声音诚实地进行补充:其实是很想很想。

被她着急忙慌地捂回去了。

祁颂穿书前的易感期一直度过得很平稳。她本就清心寡欲,几针抑制剂下去,和非易感期没什么区别。并且她没有自己的Oga,也不会产生什么情感依恋。

但穿书后的这具身体明显不同。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莫名其妙地冒出很多想法和冲动了。

祁颂认为需要给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也需要留一些独处空间慢慢观察自己。

恰好临近晚饭时间,家里张姨开始准备在厨房做饭了。

于是祁颂和郁落说:“我晚上想做两道菜,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话音刚落,她便捏紧了手里的笔。

她真的只打算说前半句,但后半句自然而然就从嘴里溜出来了。

把场面弄得仿佛是她特意要为郁落下厨。

郁落眨了眨眼,想起来易感期的Alpha好像也会产生为心爱的Oga付出的冲动,并在这种付出里获得心理满足。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点菜:“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说完,她又问腿上的桃桃:“崽崽想吃什么么?”

桃桃直接用画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椭圆,“蒸蛋!”

祁颂带着母女俩的菜单进了厨房,因为心里哪里好像有些幸福,以至于走路带飘。

张姨正在淘米煮饭,见她要做菜,便问:“需要我帮您打下手吗?”

“没关系。”祁颂有点不想其他人插手这两道菜,“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您。”

张姨便没再插手,但还是忍不住旁观了一下。

虽然郁落和她解释过,说两人之间全是自己的问题,祁颂没有任何过错。但她还是不自觉地帮亲不帮理,觉得祁颂有些对不起郁落。

不管什么原因,让Oga独自带孩子那么久,就是不对。

在一种维护自家人的想法下,张姨以挑剔的眼光看着祁颂做菜。

不顾家的Alpha,下厨大抵也就是兴致突起的玩闹。

但是,她很快发现这人做事有条不紊,利落到位。像是常常下厨一般,技艺娴熟,刀功了得。

张姨不由刮目相看。“您这红烧鱼看起来还做得挺好的。”

祁颂从容熟练地按步骤烹饪,说:“这是我最拿手的菜了。”

张姨问:“您很喜欢吃鱼么?”

以后祁颂会在这个家里长期住下来,她也该知道对方的饮食喜好。

祁颂顿了下。

其实她不那么爱吃鱼,但就是很擅长做这道菜,每次不知道吃什么也会下意识选择做鱼吃。

可能因为她穿书前是在沿海地区长大的。

见祁颂应了一声,张姨笑道:“郁小姐也最爱吃鱼了。”

她不再打扰,留祁颂一人在厨房。

一定是易感期的原因,以至于祁颂一边忙碌,一边都在心心念念着这是郁落点的菜,从而从中获得一些心理满足。

于是,因为郁落不在眼前而造成的内心空虚,好像削弱了一些。

红烧鱼出锅,被祁颂精心地摆了盘。

她满意地欣赏了几眼自己的作品,亲手端菜上桌。

但易感期的脆弱敏[gǎn]还是有点超出祁颂的想象。

开始打蛋时,她感觉心里隐隐生出一些难受来。

郁落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厨房看看她?

这个想法刚钻出一点小苗,便迅速在她的心里恣意生长。摇曳着,霸道占据她的全部心神。

祁颂的鼻尖蓦地微酸,眼里都要浮起潮意。

“累么?”

女人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接着有一双手从她腰侧伸来,圈抱住了她。

“崽崽不小心弄翻了鱼缸,身上打湿了。”

她说:“我带她冲澡换了身衣服。”

在女人贴来的柔软怀抱,以及温声细语的解释里,祁颂心里的潮意如此轻易地便骤然退去。

她的情绪跟坐过山车一样,陡然从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低落变成蓬松又丰盈的愉悦。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不禁感到晕眩和无所适从。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郁落擡起手抚在她的脑后,微微用力将她的头往左边偏转过来一些。

而后自己向右偏头,在祁颂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祁颂的呼吸顿时沉起来。

她本该恼郁落又自作主张地吻她。可实际上她只是垂下眸,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郁落从她唇上撤离的嫣红唇瓣。

突然就不想打蛋了。

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涌来,让她只想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珍惜地亲吻很久很久,就像昨晚一样。

也不需要更多,仅仅只是轻轻贴一贴就很满足了。

祁颂意识到自己越界的想法,心头一惊,艰难地收回眼神,努力克制自己。

郁落并没有察觉到她家易感期的Alpha手里还打着蛋,心里却已经产生那么多黏稠的思想。

她亲完人就松开,在厨房里四处看看,想找点事做帮帮忙。

但蒸蛋本身就很简单,没什么能帮的。于是她只是站在厨房里陪祁颂,时不时贴一贴碰一碰,按照医生方才给她发来的注意事项,给予一些小小的安抚。

其实医生说,最好的安抚是让Alpha标记自己的Oga。

想到这里,郁落微微失神。接着垂下睫羽,掩住里面复杂的情绪。

-

郁落本还在期待祁颂晚上会对她做一些和昨晚一样,甚至比昨晚更过分的事。

不想祁颂一句「我这两天晚上都独自睡客房」把她的幻想打破了。

郁落有些不解:“你还在易感期,一个人过夜会难受。来和我睡的话,我能安抚一下你。”

祁颂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自从进入易感期以来,她整个人太不对劲了。

似乎竟就那么不明不白地从先前的防备和拒绝中,突兀地陷入一种盲目又炽热的依恋里。

仿佛之前的种种思想从来只是一层自欺欺人的外壳,当生理上的脆弱拉下心理的防线之际,内里最真实最深刻的情绪便如火山喷发一般,顷刻将其他全部的伪装灼烧殆尽。

她今天一整天脑袋里全是郁落,被塞得满满的,是一种酸酸涨涨的眷恋。

按照生理知识来说,易感期的Alpha更多地是会产生生理上的强烈冲动——会想要热烈的亲昵、想标记对方,为此甚至失去理智,伤害到自己的Oga。有时连抑制剂也不管用。

可她却相反,生理冲动乖顺地被抑制剂压制,情感却像野火般越烧越热,顷刻要燎原。

如果前者是被批判成用腺体思考的动物,那她这种算什么?

见祁颂还是拒绝,郁落轻轻叹了声。

她慢条斯理地问:“你就不怕晚上想我?”

她把问句说得过分笃定,于是勾起了祁颂心里的一点胜负欲。

“不会。”

她信誓旦旦地说。

郁落不听:“你会。”

祁颂轻轻抿唇。她摁着心里暗涌的情绪,从易感期里夺出一分清醒:“你又不是我的Oga,我干嘛想你?”

“......这样么。”

郁落悠悠地看着她,轻轻笑了声,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这句话,“那好吧。”

她不再强求,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消失在拐角。

祁颂站在客房门口,失神地看着那里,心里倏地就空了。

完了。

这就开始想了。

-

又注射完一支抑制剂后,祁颂感到平静了一些。

抑制剂打得太频繁对身体不好,但她暂时顾不上。

从客房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她看到郁落在往客房的衣柜里挂衣服,一共五件。

祁颂脚下一顿,“你在做什么?”☆

郁落回过头,理所当然地说:“防止你晚上难受,所以挂点我的衣服——”

给你筑巢。

她没说完的话,祁颂立即就领会到了。

心里霎时生出一种难言的震惊。她哪里会到要筑巢的程度?

作为曾经的「性冷淡」,她甚至一直都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

怎么会有人把另一个人的衣服堆在一起,嗅着睡觉。

简直是难以言喻的恋爱脑。

因此就算是在易感期,就算这具身体很眷恋郁落,她也绝对不可能筑巢。

“我不需要。”祁颂都没多看那衣服几眼,淡声说。

“噢。”郁落关上衣柜,朝她勾唇笑道,“那我挂在这里,也不影响你。”

“你最好一晚上都不碰。”她意味深长地留下这句话。

-

半夜雨骤风急,郁落睡得不太安稳,轻易被雨声吵醒。

她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关上,避免有雨水飘进来。

正要爬上床继续睡,想到什么,她脚下步子一转。走出房门,径直去一旁的客房。

她不知道祁颂睡前有没有关窗。

门没锁,郁落进门,看到窗户果然半敞着。

她瞥了眼床上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地几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关完窗户后,她没有立即走。

视线从紧闭的衣柜扫过,唇角登时饶有趣味地勾起。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那团鼓包。

接着缓缓伸手,捏住被子的一角,微微用力掀开——

没掀动。

有不小的力道从里扯住了被子。

郁落不由挑起眉,唇角的笑意更盛了。

某人原来没睡,还暗暗使力想隐瞒罪行。

她静默片刻,突然用力猛地一扯。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祁颂防备不及时,整个人顿时暴露在了郁落眼前。

只见年轻女人身上穿着被她挂进衣柜里的一条睡裙,而剩余的衣服被她睡在身下,摆成窝状。

望来的眼神几分心虚,又掩不住灼然的眷恋。

郁落看得微微怔神。

因为祁颂不止筑了她挂过来的五件,还抱着一条她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披风。

作者有话说:

祁颂:呵,筑巢,看不起谁?

也是祁颂:五件不够,还要再去客厅偷一件披风。

什么,你们问祁颂怎么睡觉不锁门?问就是偷披风的时候太心虚,匆匆忙忙忘记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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