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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试探(2 / 2)

段鸿轩突然抱紧了穆酌白,“那都是先帝留下的旨意,朕登基时日不长,不想忤逆他。”

穆酌白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陛下认识到了弊端,不如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段鸿轩摇了摇头,闷声道:“酌白,朕觉得回不去了。要打仗了,天命所驱。”

穆酌白伸手推开了段鸿轩,神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若是陛下需要我可以去西州,朝中还有许多有志之士,难道说陛下忍心看西州的百姓成为奴隶?”

段鸿轩说:“我不是忍心看西州的百姓成为奴隶,我是不忍整个大胤的百姓成为奴隶。你与江衍如此做,当真不怕大胤内忧外患,北凉那些被杀官员的家眷亲属和那些早已经有谋逆之心的官员,你们当真不怕他们联合起来,揭竿而起?!到时候打到天琅来,灭国是迟早的事情!”

穆酌白闭了闭眼睛,“陛下当初执意怀柔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其实他们的贪婪之心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段鸿轩沉默着扯开了穆酌白的腰带,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这次可是你来招惹朕的。”

穆酌白顺从地环上了段鸿轩的脖颈,眼底一片死寂。

【北凉望乡城】

林耀用重兵将自己的府邸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夜夜宿在书房,夜夜被噩梦惊醒,生怕那些人从地底下冒出来要了他的命,一连几日下来他已经熬得面容憔悴,眼下乌青。

而此时令林耀担惊受怕的三个人正坐在望乡城内的茶楼中优哉游哉地喝茶。

林秋砚说:“不知道你们是否发现这望乡城的城墙其实比普通的城墙高出了一倍有余,知道这是为何吗?”

二人摇了摇头。

林秋砚继续说:“当年大胤抵御塔格尔,鏖战许久,士兵思念家乡,先帝怕出现四面楚歌之势,特意命人加高了望乡城的城墙,让士兵能站在上面远望家乡,这也是‘望乡’一名的由来。”

陆子高搂着他的莺莺燕燕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打眼见茶楼上有一女子的侧脸甚美顿时有些乐不思蜀,于是他将身边的莺莺燕燕一推,擡脚便往楼上走。

陆子高走到楼梯口,擡手整了整衣襟,顺道将手中的折扇一合,用折扇点了点朝影疏的肩膀,笑着说:“我见这位姑娘甚是眼熟,不知我们是否在何处见过?”

朝影疏擡眸看了过去,见是个生面孔便没有去搭理。

陆子高虽然吃了一个闭门羹但却没有就此放弃,他直接坐到了朝影疏的身侧,伸手摸过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一了杯凉茶。

朱鹤霰在林秋砚的示意下起身说道:“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

朝影疏嘴角抽搐了一番,她面色阴沉却也没有阻止朱鹤霰的胡言乱语,在桌底下直接用刀柄抵在了陆子高的腰侧。

陆子高迅速起身颇为忌讳地看了一眼朝影疏,他虽然不在意是夫人或者是小姐,但是后者手中的利器倒是打消了他的念头,毕竟舞刀弄枪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于是他讪讪地一笑说:“原来是夫人,失敬失敬。”

朝影疏喝了一口凉茶,“不妨事。”

陆子高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朱鹤霰身边的人吸引了目光,他大惊失色地说:“呀,这不是林公子吗?你……你没死啊。”

此时的茶楼来往熙熙攘攘,三人坐的地方隐蔽又有屏风遮挡,朝影疏看了看四周,直接将返璞搭在了陆子高的脖颈上,警告道:“你全家的命可就搭在你的嘴上了,若是敢说出去,可以自己酌量一番。若是惹我不悦了,我也不会让你自在到哪里去。”

陆子高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一定将这件事带到棺材里去,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朝影疏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陆子高,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模样便收了返璞,“你走吧。”

陆子高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随后,陆子高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茶楼,跑到楼下一改狼狈的模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什么东西,不就是一群跑江湖的嘛,竟然还敢跟死囚犯在一处。”

林秋砚往下看了一眼,对朱鹤霰说:“你去盯着他,看他是不是要去林耀那里告状。”

朱鹤霰点头,拿起长剑便下了楼。

朝影疏问道:“你很了解他?”

林秋砚抿了一口茶水,笑道:“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我能不了解他吗?”

朝影疏说:“你跟朱鹤霰似乎也很熟。”

林秋砚说:“那都是在稷下的事情了,朱鹤霰从小就跟着江衍。我记得江衍刚去稷下的时候腿脚不好,朱鹤霰便做了个小书童,帮衬着江衍的日常。”

朝影疏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问道:“他腿上的病很严重吗?”

“病?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林秋砚似乎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嗤笑了一声,“那不是病,是先帝下的毒。毒发之时双腿难以行走,好在江先生有方,用一种还算是温和的药抑制住了这种毒。对了,他身上的毒解了吗?”

朝影疏的心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怎样才算解毒?”

林秋砚说:“我不知晓,这是皇家秘闻,若是江衍自己都没有办法,那可能真的就没有法子了吧。”

朝影疏追问道:“若是不解毒会如何?”

林秋砚说:“毒会蔓延至全身,毒发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将来有一天他会再也醒不过来。”

朝影疏放在桌下的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看样子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江衍隐瞒的事情也有很多。

林秋砚看着朝影疏,妄图从上面看出一丝悲伤或者气愤,可是朝影疏沉默了半刻,他也跟着盯了半刻,愣是没有从她的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来。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就像没有心一般,喜悲在脸上难表,少有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分毫的变化,还是真的对一切都不在乎,这谁又说的清楚。

“你有什么想法吗?”

朝影疏摇了摇头,她思绪很乱,满脑子都在想江衍会在某一天一睡不醒。

林秋砚说:“你不用太过于忧思,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将自己放在这种死路上的。”

说话间,朱鹤霰折了回来,他先是取过茶壶牛饮了一番,等喘匀了起才发现二人气氛有些不对,他舔了舔嘴唇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林秋砚摇了摇头说:“没有,陆子高去哪了?”

朱鹤霰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还真让你给猜对了,他去了林耀的府上。”

朝影疏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吐了出来,“今晚便动手,然后北上去天鹰教。”

酒馆大堂突然传来一阵桌椅板凳倒塌的声音,接着少女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你躲在这里。”

接着有人回答他说:“你说错了,我并非躲在这里,而是在享清闲。”

朝影疏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探头往下看去才发现是花无滟和醉清风,“近日北凉境内有什么大事吗?”

林秋砚反问道:“你为何会这样说。”

朝影疏解释道:“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出现在北凉,应该是有事情要发生。”

“喏,那不是罗幽和厉风行吗?”

朱鹤霰的话音刚落,朝影疏突然一撑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他见状一愣指了指窗户说:“这是怎么回事?有仇?!”

林秋砚说:“厉风行是她师父。”

朝影疏稳稳地落了地,对着厉风行的背影急切地喊道:“师父!”

厉风行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小阿疏,你怎么在这里?”

【林府】

林耀打发了陆子高,随后疲惫地倒在了美人榻上,他擡手捏了捏眉心,突然笑了起来,“秋砚啊秋砚,我早该猜到是你。害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我们叔侄也该好好聚聚了。来人,备好酒席,等着我亲爱的大侄子。”

片刻后,林耀觉得又缺了些什么,立刻让人前来准备好笔墨,他写了一封秘奏当晚便让人送去了天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