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说完,江衍愤愤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
朝影疏点了点头,“我已经写信让李慕然去关注巫沧云的动向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的,等你吃完我们便去唐楠那边看看。”
江衍心中燃起的希望摔了个粉碎,他发泄般吃完了手中的包子喝光了白粥,起身一抹嘴对朝影疏说:“走吧,去唐楠那处看看。”
朝影疏见状暗自窃喜,她迅速收拾了碗筷跟在江衍身后走出了房间,她上前戳了戳江衍的腰侧,笑着说:“下个月月中是个吉日,宜嫁娶。”
江衍睨了一眼朝影疏,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面上佯装冷淡地说:“我娶你还是你嫁我?”
朝影疏停下脚步,神情极其认真地说:“我嫁你。”
江衍接过朝影疏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欣喜若狂地抱着朝影疏转了几圈,“早就该如此了,谢谢你。”
朝影疏看了看周围,虽然晨起的投宿人不多,但总有那么两三个以及扫洒的店小二朝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
朝影疏拍了拍江衍的手臂,神情羞赧地说:“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呐。”
江衍知晓朝影疏脸皮薄,听她这么一说便将她放了下来,笑道:“不怕他们看。”
朝影疏说:“我们先去唐楠那处看看吧。”
江衍说:“走吧,万事有我。”
【唐府】
唐楠捏着手中的纸张,他看向堂下战战兢兢的下人,有些不确信地问道:“你说谁?!”
下人说:“一男一女,女人说自己姓朝。”
唐楠将手中的东西夹在了一旁的书里,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看看,你先一步将他们请到前厅去。”
朝影疏与江衍等在唐府的府门处,片刻后唐和风外出归来见到二人先是惊诧了一瞬,随后擡手微微施礼,“不知雁王与雁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先进门吃杯热茶吧。”
江衍擡手还礼,“唐先生客气。”
唐楠走到前厅时刚好看到这么一幕,稍有缓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说:“叔叔不是说晌午之后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和风吩咐下人给唐楠端了一杯热茶上前,随后才解释道:“事情刚好完成便提前回来了,你今日的功课做的如何了?”
唐楠说:“叔叔,朝姐姐是来寻我的。”
唐和风挑眉,默不作声地擡眸看向了唐楠,后者也丝毫不惧地回看着他。
朝影疏看了江衍一眼,起身走向了唐楠,俯身与他齐高看着后者的眼睛说:“那我们出去说话,姐姐给你带了一个小玩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唐楠绕过朝影疏走向了唐和风,仰头看着后者说:“我是门主,这是我的朋友,叔叔既然刚回来便先回房休息吧,劳烦叔叔替我招待了。”
江衍听闻默不作声地起身走了出去,接着唐和风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唐楠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了朝影疏,“这是朝姐姐上次借给我的关于茯苓竹草的东西,我已经借阅完毕,现下物归原主。”
朝影疏接过竹筒,问道:“你自接手唐毒门后可还习惯?”
唐楠冷冰冰地说:“没有习惯不习惯,毕竟这是我爹留下的,就像当初朝姐姐接手怀殇一般,起初肯定不适应,你说过要放弃吗?”
朝影疏说:“你跟我不一样,你毕竟还是个孩子。”
唐楠嗤笑一声,他看着朝影疏说:“我还是个孩子?当初在莲鱼岛上时,朝姐姐可曾想到我还是个孩子?!”
朝影疏说:“莲鱼岛上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楠一把抓住了朝影疏的双肩,怒气冲冲地说:“那你跟我说说它复杂在哪里啊,我爹和仪姐姐都没有了啊。”
朝影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地说:“事关皇室秘闻,我们去那里根本不是为了茯苓竹草,你有兴趣知道吗?”
唐楠的力气很大,手指几乎是扣着朝影疏肩骨的骨缝,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后者,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江衍与唐和风走至一旁的观景亭内,下人立刻将毛毡帘子放了下来,狭小的亭内焚烧着热炭,上好的美酒一温,即便是这种三九天也丝毫感觉不出冷。
唐和风率先开了口,“恭祝雁王殿下失而复得。”
江衍轻笑一声,“这有何好祝贺的,再者不必喊我殿下,我早已不是什么雁王。”
唐和风附和一笑,伸手在江衍面前的杯中斟满酒,“无论如何我都欠您一句谢谢,这杯我敬您。”
江衍回想起当初在唐府的种种,突然笑了起来,他端起酒杯说:“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谈不上。”
唐和风说:“您谦虚了,您可是帮了我大忙。”
江衍笑而不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朝影疏有些失魂落魄地从前厅走出来,江衍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时险些被误伤。
江衍左手发力将朝影疏的两只手腕拢在了一起,蹙眉问道:“怎么了?跟唐楠在里面谈了些什么?”
朝影疏低着头道:“抱歉,刚刚走神了。”
江衍见状伸手拢过朝影疏的肩膀,感受着她那一阵微不可查的颤抖,转头对唐和风说:“多谢款待,我们还有事在身便不多留了,留步。”
唐和风俯身施礼。
朝影疏任凭着江衍带着她走出了唐府。
江衍也没有过多询问朝影疏与唐楠的谈话,反而问道:“你知道琥珀公主的事情吗?”
朝影疏一脸讶然地看着江衍,她本来已经整理好了思绪想同江衍解释一番,现下却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道:“琥珀公主吗?我只听说过关于她的一句话,西焱上下文臣武将,甘愿为之裙下之臣。”
江衍摸了摸鼻子,笑道:“这句话确实是形容她的,琥珀公主的容貌靓丽到即便是到了出嫁的年纪,皇帝也将她留在宫中。”
朝影疏问道:“后来呢?”
江衍说:“大胤攻打西焱,处于劣势的西焱为了求和只好将琥珀公主嫁给了大胤的太.祖皇帝,琥珀公主的出嫁也确实为西焱换来了一段安定的时日,但是很快便传出琥珀公主与人私通的消息,太.祖皇帝一怒之下攻破西焱的皇城,屠了所有的皇族,自此西焱便在历史上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朝影疏讶然,“与人私通?这是一种借口吗?!”
江衍说:“谁知道呢,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也无从考证了。”
朝影疏说:“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件事情?”
江衍笑道:“给你解个闷而已,算起来这个琥珀公主应该还是我的姑姑。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赴约吧。”
朝影疏看了看江衍的侧脸,她觉得琥珀公主的容貌惊为天人的传言确实不假,“其实唐楠他……”
江衍摇了摇头说:“他不重要,现下要找到莫悔。”
洛明迎面走来,他的腰间挂着那把朴素的长剑,上前道:“朝姑娘,殿下。”
朝影疏颔首,“有什么发现吗?”
洛明说:“说来也奇怪,唐楠并无任何危险,除了一些唐和风所限制的事情,唐楠还算是安全的。”
江衍问道:“那唐和风呢?他私下里有何举动?”
洛明擡眸看了朝影疏一眼,带了几分询问和顾虑。
朝影疏说:“有话直说,以后他问你的任何问题你都要如实相告。”
洛明说:“是,唐楠明面上是唐毒门的门主,实际上唐毒门的内外大小事宜都是由唐和风把关,而且叔侄二人的关系日益僵化,我目前只能查到这些。”
朝影疏说:“继续盯着唐和风,他若是有什么举动立刻跟我汇报。”
洛明立刻应下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
朝影疏伸手握住江衍的手,轻声道:“你别介意,洛明和李慕然来的晚,对你并不熟悉,所以他们可能对你有所戒备。你别放在心上,这是我的疏忽。”
江衍笑道:“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你能让怀殇发展到现在的模样我很欣慰,毕竟之前的小姑娘长大了啊。”
朝影疏说:“走吧,我们去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