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官道上,马儿奋力地奔腾着,马背上的梁潜身背宝剑,频频扬鞭,在驶过京郊的界碑后,顺着积满白雪的小石坡一路往东,没一会儿就停在了京郊的宅子前。
梁潜下
马,摸了下门上的门锁,不由地眉头隆的老高,这两个娃娃该不会没有听她劝告,又出去了吧?
正当梁潜决定牵着马在四周看看,便听见一旁的墙后有动静,便越上墙向下看去,只见林家丫头正费力地往墙边搬着桌子。
“丫头,怎么了?”梁潜心里觉得不好了,门上有锁,这丫头瞧样子又想翻墙出去,这莫不是寄文出去了?
林书怡擡头瞧见师父,心里大喜,道:“师父,你回来了!晌午相公陪我午睡,我刚醒来发现没人,门上也锁了,她指定去城内买东西去了。”
梁潜一听,拨弄指头算了算道:“看起来,有些事是注定的,躲也躲不掉!”
“师父,寄文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您带我出去,咱们找一找吧。”林书怡很是担心,但是瞧见梁潜回来了,心不再那么无助了,天知道她手上无力,把这沉重的桌子从屋里挪出来要多艰难。
梁潜一听,跳下墙来,让林书怡搂着她的腰,直接将人带到墙头上,而后又直接跳了出去。
两个人上了马,便直奔城门而去。
那厢,何寄文提着东西跟在父亲身后走着,没走多远,前后左右相隔十来米处都有何府的人。何寄文的心隐隐不安起来,一路来到何府门口,何寄文看着眼前的大门,犹豫片刻跟着父亲走了进去。
都来到门口了,不去见母亲也说不过去,再者里面有老太君在,情况应当不会太糟糕,即便真的要动用家法,她翻墙而逃就是了。
打定主意后,何寄文紧紧跟上父亲的步伐,瞧见父亲往家祠方向去,连忙出声道:“父亲,母亲在哪儿?是不是在老太君那里?”
何元政闻言缓缓转身笑道:“此刻都在祠堂呢,今日焚香沐浴祭拜祖先,你跟来就是。”
何寄文愈发地心里发毛,今日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会都到祠堂去呢?
“父亲,儿子一路风尘仆仆的,容儿子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何元政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儿子,老太君所言不差,他这个儿子很是聪明,只是聪明地没用对地方!
“不用,你这身衣裳就挺好,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何寄文站在原地没有动,坚持道:“父亲,大家都焚香沐浴过了,显得儿子不够尊重祖先一般,还是放儿子回去换件衣裳吧。”
何元政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腕道:“祖先不会怪你的,我儿随父来,不必担心也不必害怕,自古虎毒不食子。”
何寄文听得最后一句话,不得不迈开步子。
祠堂前,有一众家丁站在门外,里面烟雾缭绕,何寄文站在祠堂前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却发现里面好像没有人。
“来,我儿来。”何元政拉着儿子手腕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何寄文一进去,心彻底沉下去了,里面没有她母亲也没有老太君。
何元政拿起祠堂前摆放的木棍子,看着外面的家丁道:“把门关上,把公子给我绑了。”
何寄文闻言拔腿就往外跑,怎奈门口被家丁堵的严严实实,刚想从窗户走,听得身后有棍子挥舞的声音,连忙转身往左边躲去。
刚刚躲过父亲的棍棒,身后不知是谁用十分刚硬的东西击打在她的腰间,何寄文吃痛,瞬间就吃撑不住,单膝跌到地上。
何元政见这不孝子敢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儿子的肩上就是一棍子。
何寄文因腰间疼痛,额头布满了汗,眼看父亲再次挥舞棍子,想躲开,发现腰间疼的直不起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棍子落了下来。
这一棍子用了十足的力,何寄文当即倒地。
何元政虽然疑惑儿子如此不经打,可也没有细想,连忙让家丁把儿子绑了起来押到长凳上。
此时的何寄文嘴唇发白,在家丁拉住自己胳膊的同时,忍着疼反手握住其中一个家丁的袖子,里面果然硬鼓鼓的。
“你!!!”何寄文努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家丁,这是从渭平跟过来的,一个家奴安敢从背后下手害她?何寄文不解,只能死死地抓住家丁的袖子。
家丁眸子闪过一丝害怕,他没有想到他从何寄文背后下手,对方未曾回头却能准确地找到他,一时手都颤唞了起来。
“你,谁指使的…”何寄文刚想问,身后又重重地挨了一棍子,疼得她再也没有力气拉扯住这个小家丁。
何元政气得额头的筋都爆了起来,大骂道:“你这个逆子,在京胡作非为啊你,你说,你到京城是来干什么的?金榜你无份,你还学会在外面私自成亲了,我不知你胆子天外大,今天不给你涨记性,日后你不得弑父啊!!”
何元政越说越不解气,挥舞起棍子重重落下,这一棍下去,何寄文只觉得胸腔巨疼,一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老爷,别打了。”何平见公子吐血,连忙跪下哭求。
何元政看着地上的血,举起的棍子僵持在空中,看了眼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瞬间心慌,可面上却十分淡定,走上前摸BaN了摸鼻息,发现气息尚均匀,便放下心来。
“你平日习武,这才几棍就撑不住了?素闻你在京城很是会耍小伎俩,你别是装出一副病弱样想躲过这顿打吧?”
何寄文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特别后悔今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