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江照野每日里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
晚上还总忧心着李华盈状况,睡下一会便会惊醒,如今眼下都变得青黑一片。
如此情况,看得太医都啧啧称奇,直言奇观也。
这样几个月下来,李华盈吃好睡好珠圆玉润,倒是江照野瘦了一圈,还黑了不少。
看得李华盈都有心疼。
这天里,李华盈正由江照野陪着在转悠,只是没走多远,她便腰酸起来。
江照野急忙便将她带到最近的望舒院,在书房中休息。
他坐在李华盈身后,为她捏着腰,问道:“感觉如何?”
江照野力道适中,还与太医细致学过按摩xue位,按得李华盈微微眯起眼,慵懒应了声。
江照野低头一笑,按得更加用心。
李华盈正享受着,突然发现这书桌角落有个玉匣子,上面上整齐摞着好多封书信。
她心中瞬间起了好奇心,便探身过去将玉匣子与信拿过来。
“这是什么?”
江照野见她探身动作,急忙护住她腰身,生怕有个闪失。
直到听见李华盈的话,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什么。
江照野微微一怔,只说道:“不过是些以前的旧物罢了。”
李华盈见他这样,便更好奇了。
她低头抽出一封信,这信看着似乎有些年头,封皮都有些发黄变硬。
江照野稍一擡手,李华盈横过来一眼,他只好将手放回她后腰,兢兢业业地接着按摩。
李华盈轻哼了声,将信纸抽出扫了几眼,却是一愣。
信中只几乎简单问候,剩下的全篇都是在说好些年前的某天,她在宫宴上的一举一动。
李华盈疑惑地看向江照野,江照野只垂着头按着,耳朵有些泛红。
李华盈便又抽出一封。
这封信里通篇是在说有年秋猎,她与皇兄、雪卢去狩场,如何如何云云。
李华盈又拆开好几封,每封信里都是江予川写给江照野的。
可信里通篇都是她。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举止言行、她的年年岁岁……
江照野看了眼李华盈面色,轻声道:“对不住,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你的消息了,才去求堂兄,让他将能搜集到的写给我,做个念想。”
李华盈还处于震撼之中。
整整八年,这么多信,全都是她。
这些信纸都被珍惜地放起来,好多甚至有些卷边,能看出来是时常被拿在手中摩挲。
在异乡的那八年,江照野就是靠着这些字句来想念她的吗?
正这时,她抽出一张信纸,竟大半被血染红了。
李华盈细细一看,这信中说的是她与林怀远订下婚约,她甘等他三年孝期之后,再予成婚。
看着这上面大片的灰褐色血迹,还有与其他信纸的平整不同,这张信纸褶皱地不像样子。
她能想象到,远在西疆的江照野看到这封信,是多么的悲伤和绝望。
江照野也察觉到异样,他探过来一看便明白了。
江照野轻轻将李华盈捏在手中的信纸抽走放好,握住她的手。
“殿下,那都是以往的旧事,如今我们在一起这样幸福,那些都不重要了。”
李华盈本还能忍住,可被江照野一哄,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
江照野看得心疼,喟叹着将她拥入怀中。
“小野在呢,殿下莫哭。”
李华盈含着哭腔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早早地找到你,我只要你,只与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