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人发了话，大金立刻带着其他随从上前，朝陈梁和季凡道：“二位郎君，随我下去吧。”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能违背郭牡丹的意思。
陈梁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偏头想要怒视霍霆一眼，可眼神刚刚递出去，就被男人冷冰冰的眼又给逼了回来，他只好冷哼一声，转身快步随大金离开。
屋门合上，屋中复又恢复寂静，只剩了霍霆和郭牡丹两人。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紧接着俱是一愣。
霍霆微微蹙眉，将她身上的锦被又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你先说吧。”
郭牡丹咬了咬下唇，擡头望着男人英挺的眉眼：“你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望着她澄澈的眼眸，过了片刻后才道：“你说呢？”
二人目光交接，都在彼此双眼中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我问你呢。”
尽管知道他性格如此，就是个锯嘴的葫芦，可郭牡丹此刻就是想从男人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霍霆抿了抿唇，率先移开了眼，昏暗的帷幔中，女子未曾留意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根。
屋中比适才众人初初进来时更加安静，二人的呼吸彼此纠缠在一起，郭牡丹甚至能听清楚他胸膛传来的震动。
僵持许久后，男人还是一言不发，郭牡丹轻叹一声：“算了。”
他就是这般性子，何必为难他呢，她又不可能与他成为正经夫妻，问那么清楚做甚。
今夜能过来，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
“我说完了，你说吧。”说完这话，她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你想问我什么？”
男人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先前想同我说什么。”
“就这啊？”郭牡丹难掩失望之色，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霍霆瞧见她的神色，沉吟片刻，低声道：“还有。”
见女子重新擡起眼，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霍霆微微放软了语气：“日后莫要再唤他们。”
他以为他能冷眼旁观，可适才经历了一番，他才猛然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日后？你不是先前说要走吗？日后的事，你还这么操心呢。”女子撅起嘴，小巧的鼻尖皱在一起，本来是阴阳怪气的话，可配着她那张艳丽无双的小脸，让人怎么都生不起来气。
片刻后，男人低声道：“不走了。”
他暂时没有回兴国公府的打算，就算回去，也不会长住，不如就留在此处。
顿了顿，他又道：“不准再与旁的男人接触，那两个男子，赶出私宅最好。”
郭牡丹张大了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弯起了眼：“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对不对？”
回答她的，又是男人的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郭牡丹因为这个回答心情极好，忍不住擡起身子，朝男人脸颊上香了一口，又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没有人比得过你的，你要是别和我闹脾气，今日也不会这样。”
果然，对于这种男人，还是得下猛药，要不是她被时间所迫，急着要找人要孩子，激将了他一把，这男人怕是还能和她犟着。
至于他说的不和旁的男人接触的事，郭牡丹一点也不觉得是什么问题，她本来就好美色，眼光就高，吃过了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又转头去吃清粥小菜，除非再遇见一个相貌、身段都不输于他的男人。
但这显然难于登天。
被她亲了一口后，男人的身子僵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了下来：“记住今日你答应我的话。”
言罢，他望了一眼窗外，见天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深蓝色，低声朝女子道：“早些歇息吧。”
折腾了一夜，郭牡丹早就累了，闻言点点头，往男人怀里一钻，靠着他的胸膛道：“好呀，咱们一起睡。”
这还是她头一次和男人一起歇息呢，想想就高兴。
郭牡丹满意地闭上眼，臂膊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刚准备入眠，就听见外间大金的声音低声唤她：“夫人，主宅有事。”
又来！
郭牡丹翻了个白眼，满不情愿地直起身子，没有留意到男人骤然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