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郭牡丹立时蹙了眉:“不必去盘,府中吃食大多只备一月的量,肯定不够。”
兴国公闻言,阖了阖眼:“那只能铤而走险,派人速速去农庄上运粮食菜蔬来,若是现在不运,等城里乱了,更是危险。”
言罢,兴国公望向快步行来的两个弟弟,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些!”
听到这话,二爷和三爷立刻跑动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迅速地行到了兴国公和郭牡丹面前。
“宫中大乱,府中余粮不够,你们二人谁带队去农庄,尽快弄些粮食来。”
一听到宫中大乱,二爷和三爷便露出了慌张之色,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二爷还小小往后退了一步。
“出息!若是没了粮食,咱们府里都活不了。”
兴国公发了火,怒视自己两个弟弟:“必须去!”
见状,三爷偏头看了还是不擡头的二爷一眼,咬了咬牙,昂起头:“大哥,我去。”
兴国公这才收起了怒色,冷冷地瞥了二爷一眼,给三爷指了一队人马,嘱咐他速去速归。
郭牡丹望着从角门处离去的三爷身影,朝兴国公道:“公爹,儿媳去库房看看。”
得到兴国公应允后,郭牡丹才擡脚,往平日存粮的地方去。
大金快步跟上,行到她身边,面露焦急之色:“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就差了这片刻!若是早一个时辰,她们便已经出了城,不说日后如何,至少能暂时躲避这京城纷扰。
这下可遭了,先不说局势如何变幻,按照郭牡丹这情况,在兴国公府待几个月,怕是又要操心又要劳神,还得小心自己怀孕的事不被看出,怎么能养好胎。
郭牡丹心中也慌乱无比,但她知道,越到这时候,她越得处处谨慎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自己腹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别慌。”她低声道,即是对大金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咱们不是还备了路上的吃食?那些大概能有大半个月月的份量,先放在露华苑,以备不时之需。”
她擡头望了一眼天色,昏暗阴冷,还有几日,便到大寒时节了。
“炭火的量也要全部算明白,不过这个比粮食好节省,一会儿我去同公爹说,让大家尽量住在一起,除了老太君房中之外,不再用地龙,省一省,应当能撑过冬天去。”
大金有些迟疑:“夫人,要是这样和国公爷提议的话,那您就更不方便了呀,要是到时候国公夫人让您同她一起住......”
郭牡丹行得稍微慢了些:“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独自住在露华苑,不过现在,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她偏过头,朝大金郑重道:“想些办法,按照昨夜郎中给的方子,备好足够的安胎药。”
禁城,宫门一角的营帐中。
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擡起右边手臂,面不改色地从衣襟下摆撕下一块布条,缠在了自己正在往处涌血的伤口之上。
他头发散乱,胡须遮面,整个人如同刚刚厮杀过后的野人一般,几乎看不出来相貌。
五王爷身着盔甲,匆匆忙忙赶到他身旁,瞧见他浑身是血,微微一愣:“霍霆,速速离开此处去后方。”
霍霆偏过头,双眼比先前更加锐利:“没多少我的血,王爷放心。”
五王爷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见到他自己包扎伤口,还是脸色不悦:“别的人呢?你不单要自己亲自上场,还要自己包扎伤口?”
说着,五王爷俯下身子,要从他手边拿过布条为他打结,却被霍霆避开:“王爷不必,我自己来。”
说话间,他已经将伤口包扎妥当,直起了身子,朝五王爷道:“王爷,我们虽早有准备,占据了禁城有利地势,但根基毕竟远不及其他几个王爷深厚,如今已在这禁城中守了近月余,必须得尽快完战,不然的话,难以补给,之后的日子就艰难了。”
五王爷颔首:“好,你先休养身子,我将身边亲卫调一队过来,护你周全。”
话音未落,“砰然”几声巨响,无数火箭从天而降,所到之处冒起阵阵黑烟,哀嚎声骤然响起,有将士凄声喊道:“他们又攻来了!”
霍霆神色微变,纵身跃上身边的骏马,刀光一闪,栓马的缰绳瞬间断开,他纵马疾驰,朝城墙高处而去。
五王爷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咬咬牙,也纵马跟上,厉声吩咐身旁亲卫:“全力迎敌,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