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摇摇头道:“他没说,看样子,似乎是牡丹不想回来。”
“牡丹不想回来?唉,那还不是他这个混账欠下的账!好好的要逃婚,逃了婚要假死,假死了又要和离,牡丹不想回来都是因为他!”
兴国公面含薄怒:“这混账东西,就是来和我讨债的!”
“讨什么债!儿子这不还是主动告诉你了吗。”
赵氏瞪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正在沉默之时,外间匆匆忙忙跑进来了一个小丫鬟,朝兴国公行了一礼,又朝赵氏道:“夫人,姑奶奶来了!”
赵氏望了这小丫鬟一眼,有些奇怪:“来就来啊,这毕竟是她娘家,既然都搬到京城来了,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
小丫鬟摇着头,气喘吁吁道:“姑奶奶这次来好像不单是走亲戚的,奴婢瞧着,倒像是说媒的,浑身都带点红呢!”
“说媒?”赵氏愕然:“她给谁说媒?莫不是给霍霄?”
毕竟眼下整个兴国公府,只有霍霄还没成亲。
不过这也怪不得霍霄,他生得不错,原先又跟过王爷做事,怎么也称得上有些本领的,但谁让他摊上了李姨娘这个亲娘呢,在婚事上一直挑挑拣拣,总觉得霍霄能配得上公主,但实际上,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一打听到二房宠妾灭妻,便把所有的念头都打消了。
正在赵氏琢磨的功夫中,那位姑奶奶还真穿着带着些正红色的衣裙,款款朝正屋来了,刚进屋就朝兴国公和赵氏行了一礼:“大哥大嫂,妹妹给你们道喜了。”
不等兴国公和赵氏开口说话,霍梅便又接着道:“二郎可在家?我这个亲姑姑来了,他怎么都不出来瞧瞧我啊。”
如今前朝诡谲,五王爷明明根基已定,偏偏又出来了个三王爷牵制,霍霆几乎明着是五王爷那边的人了,可又一直未曾进入朝堂,本就被人议论纷纷,要是被人知晓他如今不在府中,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思及此处,兴国公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他伤还没好,前些日子练枪又拉坏了肩膀,被他娘送到庙中清修祈福去了。”
“不在?”
霍梅嘀咕了两句:“这可不太好办。”
不过霍梅脸上的情绪转瞬便逝,她又露出笑模样来:“没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俩同意,那也是一样的。”
说着,霍梅便拉着赵氏要坐下:“大嫂,您听我同您说,咱们家这二郎啊,也是命好,居然有个姑娘,不嫌弃他是成过亲的,执意要家他呢!”
“可是……”赵氏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被霍梅打断:“我明白,大嫂,我都明白,您不就是担心新儿媳妇同上个一样,是看重咱们兴国公府的门第吗?这您放心,新儿媳妇啊,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比先前那个满身铜臭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赵氏听着听着,脸色沉了下来。
兴国公神色也变了,他轻咳了两声,想示意妹妹不要再说,但霍梅正说在兴头上,根本没听见兴国公的暗示。
“而且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呦,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那姑娘说先前被我们二郎救过一早就瞧上他了!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说着说着,霍梅握住了赵氏的双手,激动道:“那姑娘你们原先也见过的,就是我们家霁儿的密友,如今刑部尚书的千金,司姑娘!”
“司姑娘?”赵氏略略一想,便记起了她的面容:“哦,是她呀。”
霍梅激动起来:“对吧,我就说嫂子一定见过,先前霁儿带她来过府里的。”
确实,不但来了府里,还同程霁一起闯进了牡丹的露华苑,扬言要将她抓起来那个。
霍梅说得没错,两人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和牡丹比,这位司姑娘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的。
更别说,现在儿子和她还有了孙女这个纽带。
见霍梅终于说完了,赵氏的神情有些冷漠:“姑妹,有件事我忘了同你说。”
她闭了嘴,待霍梅重新望过来之后才接着道:“牡丹还是我们霍家的媳妇呢。”
“不可能。”霍梅闻言瞪大了眼:“不是都和离了吗?京中谁人不知啊,二郎现在孑然一身。”
想到先前那摊子事,赵氏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低声道:“当时是和离了,但是之后的事……就是那样了,司姑娘这般人才品貌,自有良缘,不必再费心思在二郎身上了。”
霍梅一听到这话便急了:“大嫂,您是国公夫人,理应明白些事理,二郎立下了大功,等他养好了伤,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先前那个商户女子能给他什么助力?日日打扮成那样,太过张扬,到时候还不知要给二郎拖多少后腿呢!不像司姑娘,司尚书年轻有为,日后必定是咱家二郎的助力,您可要想清楚些啊。”
说完,霍梅也不看兴国公和赵氏一眼,擡脚便出了正屋,一边往出去行一边道:“大哥大嫂,你们再想想吧,今日我来,也有司尚书的意思在,您也知道,司尚书作为皇上先前最后点的一位阁臣,份量有多重,听说啊,三王爷也在想法子拉拢司尚书呢。”
兴国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