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厉不厉害
外面的风尖锐地横冲直撞,旁边的gg立牌轰然倒塌,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响声炸在耳朵里足以让一颗孤立无援的心脏承受着激烈的跳动不安。
而始作俑者最后隐进茂密得看不到枝桠的树林,随意留下哀怨的怒号。
那一块巨大的高达近两米的gg牌就倒在岑羡鱼的身后,她被倒下的劲风带出一身冷汗。她知道,她再往后退几步,就会抵到冰凉的铁架上,无处可逃。
她离那个酒店说远也不远,但是说近也不近。
她呼救除了会让胡文博躁动不会有别的回应。
“跑啊?怎么不跑了?”
男人的声音添着粗重的喘息,他视线落到岑羡鱼身后的gg牌上,得逞一般地笑。
“我在这里守了你好久呢。”他神经质地突然温柔下来,语气像是在教室里教书一样温润。“你看,我把压gg牌的石头移走了,花了我好大力气呢。老师为了你,是不是很煞费苦心。”
“你怎么能这么辜负老师啊,这gg牌怎么没有砸死你呢。”胡文博露出批评的眼神,就像是之前批评岑羡鱼不懂事污蔑同学欺负她一样。
岑羡鱼的手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她缓慢地将手摸进自己的口袋。
这个外套口袋容量很大,里面放了一些纸巾和一些别的东西。
在毛绒绒的口袋里面,岑羡鱼的指尖触碰到一个温凉的东西。
那是剧组的道具。
她换完戏服后忘记放回去了。
她跳动的心突然镇定下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还有监控,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岑羡鱼慢吞吞攥住了精致小巧的萝卜刀,强迫自己气息缓下来,心平气和地询问。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几不可闻:“你还要去别的小巷子吗?我偏不要。老师也不想活了,老师要惩罚坏孩子和我一起下地狱。”
他从绿化带跳下来,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站稳。岑羡鱼敏锐地注意他好像有些跛足。跛足那就意味着,他行动力不便。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陪?”
男人情绪突然暴怒:“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说着就一步一步地朝着岑羡鱼逼了过来,岑羡鱼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当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软,也动不了。
岑羡鱼攥着萝卜刀的力道愈发大,捏到骨节都微微泛了白。
胡文博想像之前一样用手上的力道桎梏住岑羡鱼,可是事与愿违,岑羡鱼用学来的武术轻松地躲过了他,她迅速地把萝卜刀从口袋里拿出来,甚至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手里攥的小巧精致的玩具一般的刀。
男人像是东躲西藏了很久,身上的衣服都被东西钩破烂,整个人也灰扑扑的。他靠近的时候,岑羡鱼甚至能闻到些许臭味。
刚刚聊天没有注意到,现在岑羡鱼觉得这个人已经“表里如一”的烂透了。
她弯腰重重地肘击男人的腹部,在从空隙离开的时候将小小的萝卜刀狠狠地插入胡文博的腰部。
胡文博吃痛地弯腰,嘴里一直咒骂着。
结果身后的岑羡鱼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他的腿一踹,他踉跄摔在了gg牌上,头磕在铁架子上,在夜里鲜红得刺眼。
“草你妈的臭婊子——”他终于不再文质彬彬,将脸上的面具尽数褪去。
“谁是婊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上来了一个女人,干净利索地薅住了男人的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而变长了不少的头发,“来,告诉我,贱人。”
岑羡鱼呆滞出声:“…老师?”
这个白天还和她说一直很自律、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的人竟然神奇诡异地出现在了近三点的酒店楼下。
“笨死了,过来搭把手。”女人垂着眼,神情凌厉冷淡地看着被她薅着的人,似乎是在看什么垃圾。
男人被她们压着竟然一点都动弹不得。
“你以为解决我就行了吗?你以为是谁报的你的位置?是你亲爱的好父亲啊。”胡文博疯癫大笑。“岑羡鱼,你可真是可怜,就连你的亲生父亲都要对你下手,你以为你多无辜?”
岑羡鱼面色不变。
“可怜?让我看看谁可怜?你欠了多少债?连小拇指都被人扣下了。既然岑有庆那么好心帮你做局,现在怎么像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帮帮你?”
之前追查的时候就发现胡文博这两年迷上了赌博,连房子都抵了进去。估计也是在赌场结识的岑有庆。
不过当时她不是花了二十万…?
没解决透?
岑羡鱼决定一会儿好好批评程临渊顺便找个售后。
老师嫌弃地看着她那小萝卜刀,“你防身就用这么个小玩意儿啊?还不如带个防狼喷雾。”
她颇为腼腆地道:“这个顺手。”
“顺手?那再捅几刀。”
岑羡鱼:“……”
啊?
是这个顺手法吗?
真的能捅吗?
那我可兴奋了嘿嘿嘿嘿嘿嘿。
“可是有监控诶,一会如果查监控会不会说我们防卫过当。”岑羡鱼把监控的位置指给女人看。
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笃定地开口:“这路段监控肯定坏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大胆。而且你这小玩意儿又伤不了人…”
片刻,岑羡鱼仰头,但细听她声音还带着几不可察的抖:“老师,我厉不厉害?”
女人与有荣焉,“厉害,有我的风范。像这种人渣就不配当你的老师,以后我才是你的老师。”
“嗯嗯嗯老师你是我唯一的老师。”
几分钟后警车呼啸着照亮了黑暗的区域。
“都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