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窗帘并没有拉,外面释放出一束盛大的烟花,有一瞬间将窗外照映得恍如白昼。最后碎成细细的烟雨落下来缓慢消散。
烟花像是一首短暂的散文诗,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可它定格在爱人眼眸里的那一刻,就成了永恒。
“你今天很漂亮。”程临渊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岑羡鱼面前,把另一盘没有切的换过来。
岑羡鱼已经将脖子上的钻戒换成了粉钻,她是一点都不习惯在手指上带东西。多出来的钻戒就塞进了毛呢大衣里。
不得不说,程临渊的确做过了功课,设计的还挺有感觉的。整体是两条锦鲤环绕,上面还很精巧地设计了岑羡鱼名字首字母的花体,和锦鲤一点也不违和。
岑羡鱼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叉子悠哉地叉牛排,闻言她微微侧首,卷烫的发丝垂落下来,她戏谑地道:“我之前不漂亮吗?”
程临渊眼神很虔诚地看着他面前的人,紧张地解释:“没有!以前也很漂亮!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格外漂亮。”
程临渊现在明显有了长进,夸人的时候耳朵都没有那么红了。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求婚的时候脸已经够红了,所以现在这么一点就不够看了。
说起刚刚其实还有点好笑,程临渊听到她答应后明显眼眶都有些烫,他手指有些哆嗦地给岑羡鱼脖子上的银项链/>
岑羡鱼冷不丁地添把火:“宝宝,我爱你。”
程临渊闻言更扣不上去了,岑羡鱼就笑眯眯地盯着他,也不催。
“宝宝,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思绪扯回来,岑羡鱼看着面前切牛排的程临渊,提问。
程临渊放下了刀叉,虽然有紧张的情绪但是被努力地压了下去,他抿唇,郑重地回答:“其实…我也不太知道。但是我只要看到你,我就开心,就由衷地感受到幸福。我只对你有过这种感觉,也只会对你有这种感觉。”
他没有直接回答,又好像直接回答了。但其实岑羡鱼很满意这个回答,她眉眼弯弯:“我也是。”
次日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还要低一点,风携裹着冰凉的寒意像是蛇一样贴近人的没被遮住的肌肤上,然后又带着人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窗户上、楼梯上、各个地方留下生锈的冷。
但是今天是电影真正首映的日子,岑羡鱼上身穿着浅蓝色毛衣,温柔恬静了许多。
她和宋应缇汇报完昨晚的情况后兴奋地拍了张自拍过去,“闺闺你看!我长得真牛逼!活脱脱的甜妹!”
宋应缇:“……”
“求你了,以后嘴缝着别说话了。”
岑羡鱼:“……”
嘤。
霸凌是吧?!
不让我这种活泼可爱的小甜妹说话是有何居心。
“不是,你俩?昨晚没去开个房?”宋应缇快被这两人的操作给气笑了,“这结婚证也领了,婚也求了,不做?啊?怎么想的?不做?”
岑羡鱼弱弱地解释:“那不是还没有举行婚礼嘛。”
“好好好,不怪你,玩去吧。”宋应缇简直恨铁不成钢地留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岑羡鱼没有放在心上,她昨晚把通讯录里的人都告诉了一个遍,不免遭到了很多人的质问,其中就是李婳和王女士。
她这次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我结婚后朋友圈都炸了》这种炸了文学。
然后她熟练地应用撒娇把她们应付了过去,王女士叹了口气:“幸亏小程人好,不然啊,换别人把你骗的骨头渣都不剩。”
岑羡鱼嘿嘿一笑。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程临渊,或者说要是换了别人,她不会动心。
但是她没有反驳王女士,顺从地道:“是啊,幸亏他人好。”
电影院人很多,岑羡鱼戴了程临渊给她的布丁狗口罩。她发觉程临渊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意儿,连买的口罩都是这种图案。两人带着一样的口罩偷偷摸摸溜进了电影院。
幸好里面环境比较昏暗,没人注意他们。两个人像是特工一样分头行动,一个人去拿电影票、一个人去买爆米花,最后汇合进去电影厅。
里面果然人很多,几乎都没有空位。他们就像别的小情侣一样观影。
这是岑羡鱼第一次看到成片,当初拍戏的时候如果没有她的戏她就不来,然后她拍自己的戏份也是不连贯的,而是哪天适合就拍哪场。加上黄芫荽协助导演改了很多,所以岑羡鱼还真挺好奇的。
电影屏幕缓缓亮起,导演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一看前面的短片就知道像是冲着锦影奖去的。
开片是由一块多米诺骨牌推倒,随后逐渐引到最后一块巨大的牌子轰然倒塌,经过了时间的旋转循环,最后一棵稚嫩倔强的野草从厚重的牌子边钻出来。可是事偏不与人愿,就当人民都以为是绝处逢生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雨张牙舞爪地压了过来。
野草死了。
在乌云散去的时候,影片名字就此引出——第七天。
岑羡鱼:“……”
嗯嗯嗯?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改名了?
岑羡鱼想了一下,的确原着改编都会改名,但是电影宣发都是用的原着名,岑羡鱼一直没有注意。
行吧。
电影院出奇得安静,只剩下电影里人物主角念台词的声音。
岑羡鱼对于自己演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什么的,总是不敢看第二遍,一看多厉害多深情的角色上面长了一张她的脸,她就看不下去了。
她自己看不下去,就去看程临渊。没想到程临渊倒是看得很专注,于是岑羡鱼只能忍下想骚扰他的心思。
别的小情侣都在电影院趁着昏暗的环境暧暧昧昧地拉拉小手、再偷偷亲亲,她只有认认真真地看由她演的电影的…未婚夫。
还挺有意思的。
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终于将程临渊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程临渊凑近了她,压低声音:“怎么了宝宝?”
“没事,你看吧。”在黑夜中岑羡鱼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莫名让人心软,“你牵牵我嘛。”
男人顿了顿,庆幸电影院里面很黑,所有人都在认真地看电影,没人注意到他们,他凑近岑羡鱼,在她脸上落下了浅浅的吻。
岑羡鱼显然没有想到,程临渊会忽然亲她。
而且电影院里这么多人,万一有人看到……
“你干嘛?”她声音小得几乎只剩了口型供程临渊辨认,脸更是烫得吓人。
程临渊还有些迷茫:“不是你说让我亲亲你吗?”
岑羡鱼猛地噎住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是说让你牵我手。”
男人不说话了,过了片刻,温热的小拇指轻轻勾住了岑羡鱼的手,所过之处都带了阵阵麻意,最后变成十指相扣。
在黑暗的环境中,人对于自己的情绪感觉到的最敏锐。
岑羡鱼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止,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起落又起。
剩下的时间,他们安静地看完了整场电影,但是牵着的手却没有松开,直到电影散场。
灯突然亮起,岑羡鱼还有些不适应,拿另外一只手虚虚地挡住了光线。两人及时又戴上了口罩,岑羡鱼环顾了电影厅一圈,不少人都拿着纸巾擦眼泪,然后是和同行者讨论剧情。
两人没有立刻出去,他们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
“羡鱼?”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确认地喊道。
岑羡鱼擡眸,原来是罗清姿。
罗清姿像是哭过的样子,她扬起一抹笑:“你演得很棒,祝你早日拿下影后。”
岑羡鱼其实还不适合罗清姿突然这幅样子,她镇定地道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