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险(1 / 2)

涉险

这个冬天雪下得尤其大,一场接着一场。不过没关系,很快便要过去了,很快这块大地便会被暖阳覆盖,一切都会复苏。

就像是这场战争,已经接近尾声,这临门一脚,便由他来踢。

此时凤霁月的手上赫然放着两个东西,一个是曾经长风赠与他的暖玉球,他一直仔细存放着,而另外一块是令牌,那是前任轩辕主给他的国师令牌,是他曾经身份的象征。

“禀君上,军师不见了。”

床上酣然沉睡的人显然对已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只是听到外边的的声音,只觉得耳旁一直吵吵囔囔,才不耐烦地缓缓睁开了眼,“嘶~”一阵头疼袭来,长风不得不邹眉按着太阳xue缓和一下。

虽已是冬末,只是温度仍然不低,昨夜陪离玄喝酒,向来千杯不醉地自己却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说军师怎么了?”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刚刚成宇苻说的事情。

成宇苻显然也是刚知晓不久,他神色紧张,充满了怀疑与不解,“早上侍女去军师房中,发现人不见了,我赶过去时只看见桌上放了一封信。”

他的右手上果然拿着一张被信封包装好的信,依稀可见“长风亲启!”几个字。

“君上,我一收到消息便命人去找军师了,只是毫无音讯。”成宇苻所担心的并非仅仅是离玄的生命安全,他更在意他们是否引狼入室。

毕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若不是他帮着收服了青龙白虎两族,也决计不会这般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还成功当上了军师。当初他们便一直对这个外来人很是小心翼翼,只是自家君上却与他格外亲近,后来这人帮着立了大功,他们这些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若是这人以退为进,那可真是巨大的隐患,这些日子凡事都不曾对他避讳。

成宇苻的担心并不是空xue来风。

再看自家君上即便是知晓离玄私自离营、不知所踪,也只是稍有紧张并无责怪,显然并不担心那人会泄露机密。

长风伸手向成宇苻说道,“拿来吧!”

这信折的整整齐齐,便是上面封口的蜡都是规规整整的,果真是那个人的脾性,长风将信打开了,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凤霁月离开抃城后,他见了一个人,将后面的计划交代清楚后,才转向苍穹神都,他要去会一会黄灯。

这是时隔数十几年再此回到这个他曾经小住过的地方,也是他除了南禺第二个呆过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是天之骄子,从南禺到苍穹神都他一路御剑而行,如此遥远的路程他全靠灵力便可支撑。

说是为了找龙麟治疗自己的焚澜之毒,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好奇那个与自己命中息息相关的人是什么样的,至于龙麟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直觉得生死有命,他也不会强求,顺其自然便可。

凤霁月每每想起曾经的自己都不经觉得年少轻狂,什么不在意生死,无非是对这个世界没有执念更没有向往,亦没有能让他牵挂的人罢了。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颓败、荒凉。早没了以前的人烟,恍若一座死城,了无生气。

“来者何人?”

“国师渲翎。”令牌示出,守卫的虽有迟疑,但还是派人去宫中请示。当年黄灯之乱轩辕一族及其拥护者几乎被杀殆尽,动乱之时国师仍在闭关,未曾参与,后来也是借口修仙云游离开了苍穹神都。

黄灯上位后,念及与渲翎的交情,不曾为难他,还许下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愿回来依然是国师的诺言。

那些守卫自然不敢怠慢于他,好茶好水供着,只等宫中的消息。

凤霁月端起茶杯浅浅泯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泡的人不对,又或者这神都的水中早就沾满了死气,这茶水尝起来苦涩极了,一点都不好喝。

曾经他偶尔心情好了,也会到这城中最好的茶楼租一间雅室,静静地品茗。他初到神都,变成了救治小皇子的有功之人,深受帝后赏识,自然一堆上赶着巴结的人,不过他这人冷清,时日久了,那些人知道是热脸贴屁股,倒也不再热衷于拉拢他。

只是有一人却与他成了忘年好友,那是他在神都少有的能说上话的人。

那人便是小皇子的外公,当朝国丈黄灯。

初见时只觉得那个人儒雅理智,有大家风范,后来接触多了,更觉得是一个心怀苍生、有着雄韬伟略的人。

凤霁月摇摇头,将杯盏放下。

他一直在思考究竟什么东西能让人性情大变,便是连亲情伦理也抛诸脑后。

“尊主让国师进宫面见。”

这里原本是属于轩辕族的宫殿,或许以前帝后便是带着小小的长风在这个地方玩耍逗他,可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那座琉璃亭,还是他第一次来神都救小皇子时,轩辕帝邀他品茶的地方,而此时那里坐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渲翎。”黄灯早已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众侍从簇拥而来的人,那人一改阴郁换上了一张笑脸。

闻言,凤霁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也符合他在众人心中的样子。国师渲翎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冷心冷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