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所谓的修葺,就是将旧房推到,从零开始重新盖了一幢崭新的别墅。
“等暑假吧。”
商务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上,最后停留在一幢中式别墅前。
李璇玑下车,揉了揉腿,想要敲门,就见红漆实木大门从内缓缓打开,踱出一个头发发白,体格健壮的老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想要搀扶他,但手没碰到胳膊,就被老人不耐烦的挥开了。
“我就说,今儿个怎么眼皮一直跳呢!”老人中气十足的喝道,“老冤种,你来干什么?”
“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就只能上门了。”李璇玑没好气的指着他,“谢建木,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邪术师夏梓莹就藏在你家里,你若不信,就和我一起搜查一遍!”
“我也和你说了,我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方圆十里根本没有夏梓莹的踪迹,你死活不信。”谢建木嗤笑一声:“你这是怀疑我谢家的能力,还是觉得我谢家刻意窝藏邪术师!”
“如果你一直阻挠我们办公,那就是窝藏罪犯!谢建木,我可是看咱们认识八十多年的面子,才一次次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我还记得你六岁到我家来玩,结果被家养的黑狗吓得尿裤子呢!”
齐琳等人从车上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李璇玑与谢建木一言不合,吵得唾沫横飞。
言辞从一开始的晓之以理,逐渐发展到人身攻击,互相踩痛脚,揭黑历史,令人啼笑皆非。
看的出来,这两老头认识很多年了。
这两人毕竟是长辈,年岁也大了,情绪激动时,气血上涌浑身颤抖的样子,让旁边的人心惊胆战。
但无论是李英杰,还是对面的谢景国,愣是找不到插嘴缓和气氛的时机。
直到李璇玑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盖着公章的搜查令,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高举过头顶。
“今儿个你是不让进,也得让我们进去,否则我下次就调动军队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了!到时候,人多腿杂,你那几株宝贝兰花要是被踩成了稀巴烂,可没处找赔偿去!”
谢建木一把夺下搜查令,撕成了两半,冷笑两声:“你要是敢踩我的兰花,你就把你买的那些个宝贝字画,一把火全烧了!”
眼见对方油盐不进,李璇玑怒火攻心,五指握拳,朝着谢建木的门脸打过去:“你个臭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建木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顿时也气急败坏的还手,擡脚横扫李璇玑的腰:“要打架是吧?这么多年,你才打赢过我几次!”
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就这么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
“爷爷,别打了……”
“爸,你仔细闪着腰……”
李英杰额头都冒出汗了,想要劝架却不敢随便出手,不知所措的围着两人绕圈子,对面谢景国倒是插手了,平白无故挨了好几拳,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下的手。
旁边的众人目瞪口呆:“……”
说好的以德服人,不伤和气呢!
最后还是谢景国,以自身为肉盾,成功阻止了这场老年自由搏击赛。
走进大门时,两老人雄赳赳气昂昂,唯有他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李英杰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一把。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摇头苦笑。以李璇玑与谢建木的交情,两人也不是初次见面,手机上也有彼此的号码。灵异局过年过节发的福利,很大一部分都是谢建木负责提供的。
“对不住了,谢叔叔。”
“哪里哪里,我爸年纪大了,这些年脾气越发乖戾固执,你们体谅体谅。”
一群人进了谢家大门,迎面便是一棵巨大的桃树,枝丫繁茂,虽因是凛冬而没有绿叶衬托,但可以想见,一旦春暖花开,将是何等粉云簇拥的热闹模样。
这桃树的腰围比成年男人还粗,枝头缠绕着绵软的红绸带,悬挂一盏盏小红灯笼,平添几分喜庆。
在桃树面前,安置着一座精巧的香炉,并几盘瓜果贡品。
谢建木在香炉前拜了三拜,对身后几人道:“这是我家先祖,凡是进我谢家者,必先祭我先祖。”
叶薄荷悄悄对齐琳道:“他们还真有木妖的血统哪。”
齐琳微微颔首。
众人依照规矩,依次祭拜了桃树后,便继续沿着小径往内走。
谢家宅院占地面积挺大,五步一个景,十步一重天,假山,荷塘,朱楼翠阁鳞次栉比。
齐琳等人光是从大门走到主宅,就花了将近十几分钟时间。
……不得不说,这里可真适合藏人哪。
进了住宅客厅,一行人依次落座,谢景国的妻子史怡丹端了茶水出来,笑容可掬,半点都没有因为老公鼻青脸肿而恼怒,甚至还能看到她掩唇偷笑。谢景国一脸无奈的取了药膏,给自己涂抹。
李璇玑依次介绍了同行的几人。
“我孙子英杰,你见过的。这位是菩提庵的慈安师太,港城叶氏姐弟,叶薄荷与叶菖蒲。”他的眸光转到齐琳身上时,多了几分郑重,“还有这位,乃是齐家现任家主,齐琳同志。”
谢建木微微一愣,打量齐琳:“齐宏德的后人?”
齐琳起身,抱拳行礼:“见过前辈。”
听闻齐琳的名字,不仅是谢建木,谢景国与史怡丹也惊诧的看向她。
眼前这少女,生的一团玉雪似的,清丽无双,眼眸如蕴藏着一泓清泉,沉静深邃。一举一动,如漫步在春风中般闲适。当她微笑时,便如海面阳光漫射的朝雾,朦胧神秘,别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史怡丹指着她,脱口而出:“你……你就是景阳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