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影兮随君身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允棠只觉得后背一阵酥麻,好似有无数蚂蚁在乱爬,她忍不住侧过脸,想要把那只不争气的耳朵藏起来,谁知又倏地被擒住了唇。
“唔——”
这次的吻明显轻柔了许多,沈卿尘的唇齿之间带着淡淡的酒气,舌尖与她的纠缠,他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揉捏她娇嫩的耳垂,拂过细腻光滑的脖子,又滑过锁骨,慢慢向下...
“等一下!”允棠在窒息之前别过头,大喘了两口,这才重新活过来。
“怎么了?”他声音暗哑。
在这个时候叫停,他可受不了。
“你刚刚还跟小满说,说我的脸,白得像鬼...”允棠秀眉微蹙,双眼懵懂像小鹿一般,“是真的吗?”
沈卿尘无奈在她唇珠上啄了一口,“你一整天都拿团扇遮面,我只浅浅看到个侧脸。”
“那你还那么说...”她嗔道。
“我不过是想让你卸了头冠,换了衣裳,舒舒服服睡一觉,晚上好...”他没再继续说,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好什么?
她脑袋早就空白一片,索性放弃不再去想,她微闭起双眼,全心感受着肌肤上混乱的气息,和接踵而至的战栗。
窗外月色皎洁,屋内暧昧的呼吸声时轻时重,偶尔还会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呼。
待一切平息下来,他翻身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出过汗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闷热中蒸发出一丝凉意。
两人都是一身黏腻,肌肤相贴时有些粘连,可谁也不顾不了那么多,只是紧紧相拥着。
“我记得,你说过,想四处走走,看大好河山。”沈卿尘道,“明日我们便启程,好不好?”
“明日?”允棠一怔,擡头看他,“明日还要去拜沈家宗族耆老,还要给公爹敬茶...”
“不用,我跟父亲早就讨论过此事了,况且他自己也不是个守礼的人,你不必在乎这些。”
“可是——”
“别可是了。”沈卿尘擡手替她拨了拨额前被汗浸湿的发,柔声问道,“你最想去哪?”
她不假思索,“扬州,我想回扬州看看。”
沈卿尘笑意在唇边漾开,“好,那我们就去扬州。”
“你不用上朝吗?”
“回头让缘起递上个劄子就是。”沈卿尘扯过软枕放在脑后,“官家不会说什么的。”
允棠伏在他的胸膛上,认真道:“就算你跟官家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可也不能总这样不守规矩,如此落人口实,会让官家难做的。”
他乖乖点头,“知道了。”
“你说,南星真的能当上皇后么?”
他看着她,脸上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下来,隐约遮住胸口起伏,眸子里雾色氤氲,朱唇微启,唇珠上晶莹剔透,尽是他吻过的痕迹,摇曳烛火映照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应该能吧...”
其实他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浑身血液似乎又重新集中到一处。
允棠还不知情,自顾自说道:“其实言官们介意的,不过是她自小长在边关,可她见过战乱之中的百姓,比别的高门闺秀,更懂人间疾苦。”
“嗯...”
他的手,不经意滑过她的腰侧。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沈卿尘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两人的头,“一会儿再说!”
“还来?”
翌日,待允棠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小满端着水进来伺候,瞥见凌乱的床铺,抿嘴笑道:“姑娘成亲前,妈妈们可是给我跟庭月好好上了一课。说是大婚当日,要仔细听着,姑娘会传水来伺候,可昨夜我竖着耳朵听了一宿,怎么没听到姑娘叫我呀?”
允棠正在喝盐水漱口,听到小满说“竖着耳朵听了一宿”,差点喷出来。
庭月都跟着羞红了脸,轻搡了小满一把,“不害臊!”
小满梗起脖子,“怎么,妈妈们给上课,你没听吗?是不是这么说的?”
又低头凑到允棠耳边,轻声道:“那姑娘现在要不要洗一洗?”
允棠扯过帕子擦擦嘴,脸颊绯红,“嗯。”
昨夜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半夜传水,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们俩个,那啥了吗?
允棠叹气,看来这高门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趁着小满去准备水的功夫,允棠转身问正在铺床的庭月,“国公爷...去哪了?”
庭月转身,“国公爷说是要入宫一趟,有事跟官家说,还说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们伺候姑娘盥洗用饭,然后让姑娘自己准备着要带的东西。”
“知道了。”
看来他说要去扬州,不是说着玩的。
扬州街道上,一位小娘子仔细打量过果子铺前,认真挑选果子的翩翩公子后,掩口惊呼:“这是小公爷!”
“谁?”
林家小娘子激动得跳脚,“这是汴京城来的,魏国公家的小公爷,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
同行的小娘子凑近几步,待看清眉眼后,也泛起了桃花眼,“哇,是真的很好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