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阙不确定的想。
随后脑中想起来天外天太上忘情的一剑穿心，还有幻境里竹黎第一次虐杀一般的七百八十九刀，和第二次挡在不渡身前的那一剑。
好像还是挺危险的，毕竟这家伙淡漠无情是出了名的。
千回亓擡手，用手背轻轻拂开了破道，竹黎的力道很轻，他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随后手背也是一片烧焦的痕迹，他看着竹黎的眼神，是一片探究和仇视，“真君这是做什么？被我说中了心事也用不着恼羞成怒，你吓到雀儿了。”
“我会还的。”竹黎道，声音有些缥缈。
“什么？”兰阙皱眉，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欠你的七百八十九刀。”竹黎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会还。”
说道这里，千回亓的眼神也是冰冷的一片。
他就在那儿，像是一个看客，看着竹黎一刀一刀的划下那些伤，却不能贸然出手阻止，怕因为他的动手而让整个幻境崩溃，那样兰阙就可能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不用。”兰阙并没有领他的情，“我说了的，你就当做那是一场梦，无论是旖旎风光，还是其他不好的经历，那些都是假的。”可是现实里如果他真的那么选，那个结局就会是真的。
他擡头望了一眼明亮的月亮，“真想还的话，我有其他办法。”不要你还那七百八十九刀，要太上忘情还那穿心一剑。
“雀儿。”千回亓收紧了抱着他的一只手，贴着他亲昵的撒娇，“我疼。”擡起了那只被烧焦的手，露出焦黑的手背给他看，声音也满是委屈。“他欺负我，你安慰安慰我。”
兰阙：......
他当初也这么矫情吗？好像确实有哦。
竹黎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千回亓，手中握着的破道并没有收回去，看样子还能再来一刀。
竹黎拉开了千回亓的手上前一步把千回亓挡在了身后面对竹黎，面上一片微笑，声音也是甜腻腻的，“阿黎你别生气嘛。”
竹黎视线转向了他，原本因为兰阙保护的动作微微露出笑意的千回亓，听见他那么亲昵的喊‘阿黎’瞬间变得阴沉。
“阿黎你还是先回去陪付清子掌门讨论一下镜中鬼的事情吧，毕竟你是对抗镜中鬼的最强战斗力。”月色下，兰阙笑的温柔，看起来像是凡间送自己丈夫外出的小媳妇。
可是他是个男人，他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
竹黎深深的看了一眼，收了剑，走了。
一个鬼而已，没办法跟着兰阙上去天庭。
兰阙转过身，看着千回亓一脸受伤的表情，他擡手轻柔的拂过千回亓脖颈上和手背上的伤口，“为什么不复原呢？”他问。
虽然这是对千回亓造成的真实伤害，但是伤口复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一瞬，伤口恢复如初，千回亓略带控诉的看向兰阙，“你都不关心我。”
他看着千回亓有些轻盈的身体，眼眶微微泛起水雾，看着很可怜，突然回想起来之前马车上千回亓流下的血泪。
“鬼凝聚成人形，有三段。”兰阙道。
“一段成型，虚无缥缈只有人的外表，看得见摸不着。”
“二段聚实，看得见摸得着，但是并不是实际的存在。”
“三段凝体，和活人一般无二的身体，甚至能流血出来，但是没有心跳，呼吸也要刻意的模仿。”
千回亓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然而兰阙的下一句话就让眼神都明亮了起来。
“如果真的要和你做的话，你是不是需要三段凝体。但是那时候你要是哭的话，就是血泪了，我看着会不会萎啊。”兰阙思考着，突然觉得很麻烦，随即又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
“鬼的话，那地方会有感觉吗？”他是太阳，至阳至刚，即便死了也不会成鬼，那是至阴至邪之物，他对鬼的了解并不算多。
而且他在幻境里和不渡与竹黎都有过春风一度的体验，但是鬼嘛……那就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反正千回亓现在看起来这么可爱。
千回亓激动的抱住了兰阙，眼神一片热切，“我什么都可以。”
“唔......”兰阙又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我要是在激动的真的出来了，你稍微触碰到一点儿，你都会死啊。”
他的那东西对鬼来讲，足以致命。
不行，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