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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游熠:【搞特殊呢?】

许清烛:【?】

游熠:【怎么不给我发你入镜的视频?】

许清烛:【……】

游熠:【我在病房,外公问我。】

许清烛:【。】

怎么就这么巧,谁知道他这个时间会和外公在一起。

—【三更】—

许清烛凝眸,想象着游熠在他外公病房里,被他外公询问他有没有收到她视频的画面。

游熠大概先是在心里沉默了一下,没料到她对他搞了特殊,然后他挑眉笑着,不太正经地回着外公,说他又惹她生气了、说她不好哄之类的话,他随意将这话题扯过去,继续再跟外公聊别的内容。

之后他从外公病房抽开身,在走廊里回了她这三条信息。

外公病房外的走廊墙上有科技感很强的线条白光,他散漫地倚墙站着,嘴边咬着根没点燃的烟,漫不经心地按着手机屏幕,不大高兴的样子。

许清烛想了想,给他发了句:【妹妹下一次一定一视同仁!】

没两秒钟,游熠的微信视频发了过来,她按下接通键,她还没说话,画面里出现了他外公的脸。

游熠在画面外,画外音传了进来,好听的嗓音里带着哄媳妇儿的笑意:“我不就让你顺便取一下婚戒了吗,这就跟我使小性了?”

许清烛:“……”

他们两人的婚戒,确实是在这边定制的,但游熠没让她取婚戒。

许清烛配合着发小脾气:“外公,你说说他嘛,不说我是来工作的,就说婚戒这种东西,哪有女孩子自己来取的呀?”

黄昌宝依然咳嗽,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他咳嗽了两声,笑道:“阿熠是想你第一时间看到戒指,给你个惊喜,好啦,我们不和他生气。你现在是在酒店吗,外面冷不冷呀?”

外面是有些冷的,但许清烛说:“不冷,我出去的时候会穿的多。”

游熠的画外音传来:“嗯,还露腿呢,是多。”

“……”

外公在那边冷哼着训游熠少不正经挑刺儿,许清烛在这边气呼呼地听着。

昨天晚上的视频里,她上面穿的还是挺多的,只是/>

怎么就被他给看见了。

过了会儿,手机回到了游熠手上,画面里出现了游熠的脸。

棱角分明的,不笑时严肃的,笑起来犹若桃花开的,特别勾引女孩子喜欢的脸。

许清烛有那么一秒钟漏了心跳。

游熠挑眉笑看她,嗓音莫名有些温柔:“哪天回来?”

外公在画外喊了一句:“丫头,阿熠是说他想你了!”

许清烛:“……”

许清烛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只是外公以为游熠想她而已,她还是入了戏。

大概是异国的原因,又或许是游熠此时的目光很温柔,她没忍住,轻声说了句心里话:“熠熠,我也好想你。”

游熠有好几秒没有说话。

他看着画面里戴着只毛茸茸白色帽子准备出门的许清烛,看她可能是被热得微红的脸颊,明知道她是在和爷爷演戏,他心里竟然有一点动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相似的话。

游熠忽略这种感觉,笑看她,忽然说了句:“那边不太安全,别跟苏娥走散了,注意安全。”

许清烛点头答应着。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聊的内容都是给外公听的。

最后临到挂断视频的时候,游熠轻声说了句:“小烛早点回来吧,快过年了。”

许清烛脱口说:“你很想我呀?”

不知游熠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说:“你不在家,无所事事,只剩想你了。”

**

许清烛只为游熠的这一句话,加速了在巴黎的工作。

她之前就是个工作狂,现在做个工作狂也熟门熟路,缩短吃饭睡觉的时间,连洗手间都很少去,全身心的投入。

很快提前结束了巴黎的全部工作,上午退房去机场,中午时坐上了从巴黎回国的航班。

巴黎到北城没有直飞航班,加上中转时间,十多个小时后,中午十一点钟,许清烛终于落地北城,直奔游熠家。

一直到游熠家门口,许清烛从车上下来时,呼吸着清冽的冷空气,第一感受就是,好困。

现在是巴黎时间早上四点,本就是应该睡觉的时间,她在转机和回来的飞机上又一直没睡着,已经困懵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她甩甩手让苏娥她们回家休息,连行李箱都忘了要,只拿起了背包,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进家门。

甩掉鞋子,脱了外套,许清烛无意识地把手伸到后背,解开文胸搭扣,然后熟练地从袖口掏出肩带,从衣服/>

走了没两步,她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往客厅沙发那边看,就见到一个雕像正坐在那里。

他在看她手里的东西。

许清烛顺着他视线往自己手里看,突然愣住,接着刹那红了脸,文胸往身后藏,又继续弓腰捂前面。

游熠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竟然念头是,她文胸看着很大只。

平时他都没注意她那个不小。

有点流氓了,游熠截断这个想法,低头看书,没再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边道:“怎么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许清烛本来准备好的台词是“给你惊喜嘛”,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这么说了。

她本来打算回家睡一觉,让自己休息好了,晚上六七点钟等他回来,再好好感受再见到他的喜悦的,结果都没有了。

她脸红着嘟哝了一声“没想到你在家”,就赶紧去客卫洗手,把内衣穿上,顺便洗了个脸。

简单擦了一下乳液出来,她拎着包坐到他身边,从包里拿出让苏娥帮去取的戒指,将其中一个精致的戒指盒递给他说:“配合一下,你快戴上,我要拍照片发给我爸妈。”

游熠擡眼看她,小姑娘很憔悴,完全素颜,黑眼圈也清晰了,一看她最近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她又是刚洗完脸,头发被弄湿了些,她整个人有一种被雨淋的脆弱感。

他徐声问:“最近缺钱?给你打点?”

许清烛:“……”

许清烛瞪了他一眼:“我谢谢你哦,我只是没倒时差显得憔悴而已,我也是个小富婆的。”

游熠看她憔悴得厉害,没笑出来:“拍完就去楼上睡觉。”

“拍完再说,你快点。”

“……”

游熠垂眼看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定制的戒指,她手指修长好看,戒指戴在她手上,无端让他觉得她手指比戒指还好看一些。

游熠打开婚戒盒,从里面拿出他的那一只。

因是婚戒,许清烛的那一只不是大钻石的戒指,是周围镶一小圈小钻石的戒指,游熠这一只戒指上没有钻石,但是与她戒指的形状和设计完全相同,是与她完全相契合的戒指。

游熠戴到无名指上,恰好合适。

许清烛拿出手机,把他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摆好他和她的两只手,她擡高手机,咔嚓拍照。

拍了一张后,她也没松开他的手,又转着角度来来回回地拍了好几张,最后满意了,才拨开他的手,一边擡头问:“我给我爸妈发完后,用再发给你爸妈吗?”

游熠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给气笑了:“妹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渣男啊?”

他拖着腔调,笑意盈盈,没有生气的意思。

许清烛莫名想到网上常说的渣男提上裤子不认人之类的话,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

游熠:“?”

游熠隐约猜到她脑回路跑到哪里去了,失笑了声,没再跟她贫,指着茶室说:“婚纱照取回来了,去看看?”

许清烛暗暗惊喜。

其实已经看过电子版的,还是有点急切。

她装作不急切的样子,往茶室那边走去,边走边回头说:“对了,明天得麻烦你再帮我搬一下箱子。”

游熠放下书,想到上次帮她提的重箱子,抱着肩膀问:“又是书?您看的那么快?”

许清烛说:“是我明年要在一部年代剧里出演个角色,导演和编剧推荐了我一些相关历史方面的……”

话没说完,游熠皱眉说:“看路。”

许清烛回头看路,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装饰墙,绕开着走,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四更】—

许清烛连日来熬夜熬的,因时差困的,困到迷糊的,头也有点晕。

游熠沉吟片刻,放下书走到她面前说:“我书房也有一些,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随便去翻翻看。”

许清烛清醒又迷糊,惊喜又诧异:“你说楼下那个书房?”

“嗯。”

“我以为你不让别人进的。”

游熠随意点头:“之前是。”

许清烛微微愣住,感觉到游熠好像对她很不同了,他好像是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游熠带她往茶室走,注意着没让她再撞到什么,边说:“这两天又除了虫,工人都经常进去了,不至于再不让你进。”

顿了顿,他说:“如果你不介意里面有一些照片和画的话。”

“……”

行吧,是她想多了,他还以为他给了她特权。

许清烛笑说:“不介意呀,正好我一直想去地下室看看是什么样的。”

许清烛说完就快步走进了茶室,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真实情绪。

走进茶室,先入目的是好多个被放大的大大小小各不同的婚纱照,像晾照片一样,从墙根底下依次排开。

游熠抱着肩膀倚着玻璃窗,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妈让人放大的,要求客厅挂一个,你选一张吧。”

许清烛回头问他:“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还行。”

于是许清烛就选了最大的比她还高的那一个,画上是婚纱和燕尾服,她坐着,他站着,看着挺温柔大气的。

“这个?”许清烛指着问。

游熠下巴微扬:“听你的。”

许清烛笑着过去碰了碰,发现比想象中轻多了,感觉这相纸也是选的价格不菲的,不知道是不是选了博物馆级的艺术纸。

许清烛回头问:“那其他的怎么办?藏哪里?”

她猜测游熠爸妈应该是建议他把照片挂在别墅里的各个角落,而游熠只答应了挂一张,或许他还敷衍说会选两个挂在卧室里,借口说不想被人看到。

游熠其实没想藏起来,打算她想怎么挂就怎么挂的,但听她这么说,思忖须臾,问她:“介意放地下室吗?”

许清烛笑说:“不介意啊,这有什么介意的。”

说着她就挺好奇的,过去抱起两个小的结婚照,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将她的好奇贯彻到底:“那我现在就去看看啦。”

游熠隔着玻璃窗看她雀跃的背影,心想这小丫头果然对他没什么心思。

他说楼下都是温烟的照片和画,她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

事实上,在前两次除虫后,他就将地下室的门敞开了。

而她从没发现过,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他侧头倚着玻璃,漫不经心地想着事情,过了会儿,他去倒了杯酒,去门外抽烟。

**

许清烛拐了个弯,看到了地下室的双开大门正敞着,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里面与楼上的黑灰色调完全不同,是暖黄色调的装修。

其实她听苏娥跟她讲过地下室里的样子,说是地下室不准确,其实是个很开阔的负一层书房。

上次除虫的时候,苏娥过来一起弄的,因为苏娥要整理和抖落她衣帽间里的那些衣服,包括她内衣内裤和袜子之类的。

之后游熠大概是为了让她放心,就请苏娥去地下室帮着一起监工。

苏娥在地下室除虫后跟她形容了地下室的样子,还和她说没有看到温烟的画,也没有看到温烟的照片,说应是游熠给收起来了。

她那时候就没敢想象里面原本会有多少幅画。

此时,许清烛的双脚已经变得很沉重,深呼吸着,一步一顿地,慢慢走进游熠的这个私人空间,走进他的世界。

一百多平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里面也很亮,有一个很特别的采光井,采光井下是绿植与流水。

一半是书房,一半是画室。

而令许清烛意外的是,她走进来后,一张画甚至一张照片都没看到。

许清烛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来游熠敞开门是因为他把画都收起来了,她还真以为他舍得让他们看。

那他刚刚为什么说里面都是温烟的画和照片?

是打算过两天再摆回来?

许清烛猜测应该是这样,边猜着,边抱着婚纱照往书架前走,将婚纱照放在书架底下立着,然后仔细看他书架上的书。

游熠看的书很多,各种类型都有,甚至还有一些绝版书。

许清烛仔仔细细地看着,慢慢悠悠地抽出来了三四本感兴趣的书。

时来了兴趣,踮起脚尖伸着胳膊去取。

书架很深,简直还能再放下一排书的深度,但也还挺好取的,她挪着挪着、蹭着蹭着,就把上面的书拿下来了。

书架上面的书,她挑了两本,等她再挑到第三本,要往下取一本诗集时,这时出了意外。

她刚刚将诗集抽出来,突然一个东西向她脑袋砸来,她条件反射捂着脑袋往后躲,接着听到东西撞地碎裂的声音,她被吓得喊了一声。

她不解地低头,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是摔碎的照片摆台。

玻璃的摆台,已经碎得全是碎片。

而摆台里面的照片是温烟和游熠的一张合照,像是在朋友家聚会的餐桌前拍摄的,游熠亲密地搂着温烟的肩膀,两人一起望向镜头。

照片里的温烟身穿白色裙子,依偎在游熠怀里,在对镜头微笑着。

目光温柔,面容柔美,好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而游熠穿着身黑色卫衣,卫衣前挂着个墨镜,拽着脸,又酷又帅。

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游熠,很年轻,是她记忆里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许清烛看着看着,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忽然有种血液全部褪去的感觉,全身发冷,脸色惨白。

她把游熠和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子的照片打碎了。

许清烛连忙蹲到地上去捡摆台,手指却被边缘的碎玻璃给刺到,她疼得抖了一下,边慌张地往起拿。

拿起照片后,她站得太猛,眼前突然一阵黑,停了三四秒,眼前才清明过来。

她摔碎了游熠和温烟的照片。

许清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怕游熠为此心疼难过,她呼吸都不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患了恐慌症一样。

“怎么了?”

身后传来游熠急切的声音。

许清烛的呼吸更急了,手捧着摔碎的照片,动弹不得。

游熠在上面听到有声响才立即跑下来,看到许清烛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架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着急地大步过来拽她胳膊:“许清烛?!”

许清烛被拽得踉跄,下意识抓紧不让照片再掉了,但她手心手指被玻璃边缘给扎得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忙将照片安放在书架上,含着眼泪抱歉地擡头看他,急忙说:“对,对不起,游熠,对不起……”

游熠定定地看着被摔碎的照片,接着看到了玻璃边缘的血迹。

这一刻,他是心疼的。

但他分不清是为谁心疼。

红红的血迹刺着他的眼睛。

游熠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肯定划伤了手,随后他松开她胳膊,转身阔步去桌子那边去给她拿纸巾。

但对于此时恐慌到虚弱的许清烛而言,她不是被松开的,是被推开的。

他手臂用力,力气作用到她胳膊上,她被他推得往后退,一脚碰上放在书架

婚纱照倒地,她被绊得向后打了个趔趄,从困得发懵到此时恐慌的慌张无力,手没有扶住书架,转瞬间摔倒在地。

屁股先着地,而后是后脑勺,疼得她紧忙用手掌撑地好擡起脑袋。但她手心里嵌着玻璃,按在地上的瞬间,疼得她擡起了手。最后是手肘落地支撑自己,可是手肘的那块骨头硌得很疼,疼得她慌乱地捂住手肘。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刹那间。

游熠在听到身后婚纱照倒地的声响时,立即转身看向她,看她踉跄摔倒在地,他脸色骤变,跑去伸手去拽她,可是已经晚了。

两米的距离,眨眼的瞬间,许清烛蜷在地上,咬着嘴唇,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