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手足无措的挪开脑袋,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她结结巴巴道:“哦,你,你疼就疼,干嘛这样……”
温俪说着将药碗端了起来,拿着汤匙,抵在他唇边。
温俪耳根通红,语气却略加生硬,“喝吧。”
赵淮瞥了一眼汤匙,又看了看羞臊的温俪,撇了撇嘴道:“烫。”
温俪没好气的擡头盯着他,“得寸进尺了啊,赵淮。”
赵淮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像是失落的小狗狗,嘴中还不服气道:“真的很烫嘛。”
温俪这下是真的被他磨的没脾气了,她气极反笑,对着汤匙吹了吹,又凑了过去。
“这下不烫了吧。”
他点点头,才开始乖乖喝药。
温俪看他这副模样,笑道:“你不该叫赵淮,应该是赵娇娇才是。”
本是句玩笑话,哪知赵淮真的听进去了,一脸真诚道:“那日后温温就这样叫我吧,只能温温叫。”
温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赵淮失落的“哦”了一声,闷着头又开始不说话。
平常话多的一个人突然安静下来,温俪还有些不习惯,她歪着脑袋看他,他就把脸转到一边去。
明明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模样,偏偏温俪看出他气鼓鼓的样子。
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好了,偷偷叫,好了吧,赵娇娇!”
赵淮这才施恩般的转过头,跟只傲娇的大猫一样,哼了一声。
怎么受伤一趟,还变了性情呢,温俪百思不得其解。
她哪里知道,赵淮已经决定转变方案了。
之前一味凑近逼迫她,她只会后退,如今这样示弱,保不准还能徐徐诱之。
赵淮心中得意的翘起了尾巴,不愧是他,这都能想到。
虽然寺庙内的肮脏事情得以告破,但幕后凶手依旧没有抓到,为此衙门特意让温俪去一趟描述当时的情景。
本来赵淮还想跟着她一同去,但温俪看着他手上还缠着绷带,果断的拒绝了。
但最终也没有拒绝成功,因为赵淮跟在她的马车身后,偷偷跟上来了。
看着身后的小尾巴一般的人,温俪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廊下躲在石柱后面的郎君。
温俪故作冷脸道:“出来吧,我又不是瞎子,再不出来我生气了。”
直到温俪最后一句话,赵淮才慢吞吞的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背着手笑嘻嘻的看着她。
他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好巧啊,温温,顺路顺路。”
一路顺到衙门里面来了,这也真是够顺的。
温俪知道他是怕她受刁难,毕竟这次问话的是朝廷新来的大人,不知对面的底细,赵淮自然放不下心来。
温俪摇了摇头,道:“这么顺路,不如一道走吧。”
这是同意他跟着了。
赵淮心中大喜,屁颠屁颠的就凑到了她眼前,露出一口小白牙。
“温温,咱们走吧。”
公堂内,赵太守坐在一旁,坐在正中的就是刑部郎中万仲单。
温俪一进门眼观鼻口观心,规规矩矩的弯腰问礼。
“民妇温氏见过各位大人。”
赵淮看了一眼赵太守,又看了看万仲单,跟着问了行了个问安礼。
万仲单摸了摸胡子,笑得和蔼爽朗,“不必多礼,今日让你前来就是想问问那日的情况罢了。”
赵太守看着站在一旁的赵淮,没好气道:“伤没好就出来,怕我们把你媳妇吃了不成。”
这一句话将严肃的公堂气氛瞬间破开,变成了闲聊家常一般的样子。
万仲单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赵太守自然不会为难自家人,这是怕他为难这温氏啊。
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貍,谁不知道表面下的话,但都是点到为止,心知肚明。
万仲单便也跟着接下去道:“可不敢让赵小夫妻惶恐,不然可是我不心疼你们做小辈的了。”
温俪笑得温和,“大人说笑了,大人想问些什么,民妇定然知无不言。”
万仲单点点头,嘴角噙着笑,话却一针见血,“你们那日怎么就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呢?”
温俪面不改色道:“因着永巷内求子之风盛行,我和夫君便也去凑凑热闹,本想着随便逛逛,结果就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我们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却不曾想发现如此丧心病狂的案子。”
温俪说的话有理有据,言语中找不出漏洞。
万仲单眼色晦暗,紧接着道:“听闻你的父亲曾经也是衙门中人,当年也参与了永巷的案子,你可有兴趣加入衙门,也算是后继有人,继承父亲当年的案子继续查下去。”
这话对温俪的诱惑不可谓不大,若是光明正大的加入这案子,她便再也不必畏畏缩缩的查案,甚至还有可能借此查清父亲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