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点点头,“办法有是有,但老夫得具体看到情况,才知解药几何。”
赵淮猛然朝着老大夫跪下。
老大夫吓了一跳,连忙要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何?”
赵淮恳请道:“家中亲人遭此难,城内杏林圣手无一人知其解症,赵淮恳请老先生随我一同归家,为亲人看病,一起条件,老先生只管提。”
孙老大夫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医者仁心,你不说,老朽也是要跟着去看看的。”
他说着就往外喊着药童带药箱,准备出远门。
赵淮心中一刻都不敢松懈。
孙大夫年纪大了,只能坐马车,赵淮则独自骑马在外。
温俪喊了好几遍让他进马车,他也不肯。
她气得直生闷气,这家伙,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孙大夫看着夫妇俩笑得咧开嘴,宽慰温俪,“他大病初愈,正值年轻,骑骑马发发汗也是好的,不必过多关心,没得闷着也不好。”
温俪被戳中心意,尴尬的笑了笑。
她有些好奇,“孙大夫医术如此精湛,为何在那小镇上?”
孙大夫摸了一把胡子,意味深长,“老夫淡泊名利啊。”
看着德高望重的长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戏谑的话来,把温俪一时都哽住了。
孙大夫则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就是好玩啊。
小镇原本距离沛城就没几里地,但还是快接近晌午的时候才到地方。
赵淮回到府上的时候,赵夫人早就听到风声出来迎接他们,看着赵淮泣不成声。
“快去看看你爹吧。”
看着赵夫人脸上的悲痛,赵淮心里咯噔一声就往里冲,温俪见状也赶紧带着孙大夫往里走。
屋子内蔓延着药味,配上时不时的咳嗽还有微弱的血腥味,这一切显露出颓靡之色。
在看到床上那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温俪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月余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赵太守。
赵淮显然更不敢相信,他看着赵太守失声道:“阿爹?”
孙大夫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挤着人进去,旁边是沛城有名的圣手江大夫。
眼下江大夫摇了摇头叹气,愧疚道:“在下已经尽力而为,但大人这病实在过于蹊跷,完全未曾见过。”
赵夫人听到这话,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打击得不轻,猛然晕了过去。
温俪忙指挥着人将赵夫人扶着送下去,紧接着镇定的安排着下人做事。
赵淮则看向孙大夫,眼中是微弱的希望。
“孙大夫,您觉得呢?”
孙大夫上前把脉,又掀起赵太守的眼皮看了看,他道:“还有救。”
旁边的江大夫顿时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气阻瘀血,心脉已弱,已经是回天乏术之像。”
孙大夫看了他一眼,“那是你下的结论,并不代表就是最后的结论,老朽从不说大话。”
江大夫被这话堵的满脸通红,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何本事。”
孙大夫一句话瞬间将赵淮死寂的心唤醒,他心脏猛然跳动,“先生需要什么,在下必定为您寻来。”
孙大夫毫不客气,将一个药方子递给赵淮,“让人照着这个方子去医馆拿药,再煎成药浴,要快,否则毒入心脉无药可救。”
温俪接过赵淮手上的单子,“你大病初愈,还是我去吧,我对医馆也熟一些,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不等赵淮推辞,温俪带着人匆匆出府。
赵淮没有多余的心情计较这些,他被孙大夫喊去将赵太守扶了起来,好让孙大夫施针。
孙大夫开的方子药材剂量大,将下人分散到铺子里去拿药,温俪一字一句嘱咐着下人们,宁愿慢一些也要仔细药不要拿错。
一言一行恩威并施,透着让人信服的威严。
不过一刻钟,温俪便收集好了所有的药材,回府后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人煎熬药做成药浴,亲自盯着下人们做事,生怕漏掉哪一点。
整整熬了三大桶的药汤,全部备好放在净房里,温俪擦了擦汗才到前面通知着孙大夫。
孙大夫才施完针,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没想到温俪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他赞赏的点点头,随后又让赵淮抱着赵太守到净房去。
接下来就没有两人的事情了,温俪和赵淮候在门外,孙大夫在里面继续施针。
赵淮在外面紧张的不停直冒冷汗,他坐在廊下的台阶上,也不说话。
温俪也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柔软的安抚。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赵淮急躁的心情被一点点抚平。
他将另一只手放在温俪手上,有些紧,似乎这样就能获取无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