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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也幸好孟一行福气大,医生说没骨折,就是伤着筋了,需要好好休息两天尽量不要走动,又给开了些消肿的药。

宴娥听医生说不要走动,于是在医院请了副担架,愣是让人把孟一行擡回了贾府。

这副阵仗让孟一行哭笑不得,却也暗自得意。

他们回去贾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贾扶生还没回来。

等把孟一行收拾妥当,宴娥终于有空问他车上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一行靠在床头,包扎了的右腿弯曲着支在床上,他轻轻捏了捏大腿,看着宴娥问道:“你知道党玉琨吗?”

宴娥不解地回望,“谁?”

“党玉琨,一个弃商从戎的国军将领”,孟一行抿抿嘴,眼睛里透出不屑,“一个与孙殿英齐名的盗墓贼!”

宴娥还是不解,“什么意思?”

孟一行舔了舔嘴唇,深呼吸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盗墓贼都是唯利是图的钱串子,党玉琨闻见一点铜臭味,他就能把斗鸡台一带的秦汉古墓群挖了个底朝天。你在西藏的那个藏棺洞xue即便再隐秘,怎么可能不招盗墓贼?而且…”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宴娥却明显一震,居然就把话接下去了。

“而且我的棺材已经腐朽不堪,棺材里的金子散落在地,只会更加引人注目!”

孟一行点点头,说:“是,所以那里没可能不招贼惦记,但据你的话说,那些金子还有很多,贼不走空,这就互相矛盾了。”

宴娥看着他,脑子里飞快转动,蓦然间她好像明白过来孟一行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我的藏棺洞xue外面,可能是有人在看守?”

孟一行摇摇头,神情凝重起来,“不,不是看守,应该是监视!而且我猜他或者他们并不只是监视你,而是你们所有人,可能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听到这个猜测,宴娥禁不住大为震动。

她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总以为对方将他们这些人关进棺材里就是最后一步,若是真像孟一行猜测的这样,那他们岂非在对方眼中一直都是透明的?

宴娥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对方监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这些人对他来说还另有用处吗?

忽然地,宴娥打了个冷颤:会不会时至今日对方仍在监视着他们,会不会就藏在某个黑暗地角落里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宴娥下意识地就回头四处张望,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地乱跳,心悸不已。

可是她什么也没看见,回头望见的只有屋外的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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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贾府上下多半都已经入睡,安静的甚至能听见花坛里蟋蟀的叫声,却只有一个人仍精神抖擞。

这个人就是贾扶生。

他踩着慢悠悠的步子从外面回来,穿过一门二门,然后径直推开了三门。

三门内更是寂静,半夜的皎月高高挂在天幕上,毫不吝啬地洒下它的光辉,把贾扶生的影子拉的老长。

他在还没有睡。

月光下贾扶生的表情看不真切,他往前走,然后踩着木梯上去,最后伸出手中的钥匙插进锁眼,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头的人躺在竹编摇椅上,听见门响才微微擡动眼皮,声音里有一种长久未开口的沙哑,“来了。”

贾扶生回身把门关上,屋里的烛光相较与外面的黑夜还是很亮,他有些不适应地微微眯起了眼睛,却并不坐下,只是斜撑在门后的大木头柜子上,双腿打直向前。

“嗯,出去几天就堆了一堆事情,刚忙完”,说着贾扶生揉了揉太阳xue,“石达说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

这声里透出疲惫,贾扶义睁开眼睛看着他,神情微动。

“听说家里的两位客人几天前突然就昏迷了,怎么回事?”

贾扶生愣了一下,眼神望过去,正对上贾扶义的目光,“石达告诉你的?”

贾扶义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只是看着他。

贾扶生毫不退怯地回望,忽然他笑了一下,讥讽道:“你不是不关心这些事嘛,怎么现在又要问了?”

贾扶义没回答他,还是只问他,“所以,她们怎么会昏迷?”

这样逼问的架势顿时惹毛了贾扶生,他收起双腿站直了,不悦道:“我怎么晓得,我也是昨天才刚回来!”

贾扶义没动,还是那副语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弄醒呗。”

贾扶生简直要被气笑了。

明明这些都是他贾扶义的责任,既然当初撂挑子不干了甩给他,那现在也别摆出质问的架势啊!又来问他做什么,管他做什么,不是他说的宁愿当疯子也不想再管这事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