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真的也有喜欢我吗？
楚矜言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在脑中天旋地转的同时，更多的热度也在不断地涌上来，几乎要将本就不清醒的大脑烧成了开水。
楚矜言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却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去厘清了。
白柔嘉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就看到青年的眼睛似乎睁开一条缝，可别说清明的神色，他眼中甚至还染着水光。
白柔嘉像被蛊惑了似的，她用手背碰碰自己滚烫的脸，突然间下定了决心。
“梅臻？”白柔嘉走过去，轻轻戳了戳楚矜言：“你醒着没有？”
“……”
“你睁着眼睛的，我当你醒着了。”
白柔嘉理不直但气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楚矜言当然没有回答她，白柔嘉想了想，又凑近一点，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做完这一个大胆的动作之后，她的脸更是红得要能煮鸡蛋了，可却反而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勇气，干脆整个人都跨上了床。
楚矜言迷迷糊糊的，却也本能地一颤，他半睁着眼，似乎能看清楚白柔嘉，又觉得仿佛是梦。
白柔嘉见他没有反应，便调整了一下姿势，稍稍下移一点，又吻上他高挺的鼻梁。
她感觉呼吸间都是热的，忍不住闭上了眼，动作却一点不慢，犹豫着，又带着一往无前地，继续碰了碰他的嘴唇。
然后白柔嘉睁开眼，对上了一双亦完全睁开的眼睛。
“……”
她呆住了，然后在瞬间敏锐地看进那双眼睛，看见了比自己更加慌乱的呆滞。
也不知怎的，白柔嘉砰砰跳着的心突然就定了。
“我喜欢你，梅臻。”少女清亮的声音将每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她这一次毫不犹豫地吻下去，将后半句话吞没在唇齿之间。
“你也得喜欢我。”
窗外的月亮被遮进了轻薄的云层，被风吹动的树梢也不知什么时候静了下来，楚矜言的房中烛火跳动着一闪，倏然熄灭了。
小院中只余下蝉鸣的声响，天地之间寂静着，不知从哪落下一滴水，便慢慢下起了一场雨。
翌日。
楚矜言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花了一些时间来回想发生了什么事，可才思索了个开头，整个人便已经僵住了。
昨天，他脑海中那个相伴已久的直播间突然关闭，神识似乎也受到攻击，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
那种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上，楚矜言一动都不敢动，紧紧地盯着头顶的床帐，手指在被子下攥紧了。
那到底是真的……还是他的一场梦……？
“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楚矜言猛地转头，差点扭了脖子。
白柔嘉正一手支着下巴，侧躺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没事了吧，”少女大大方方地摸了摸楚矜言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柔嘉表现得太自然了，太熟稔了，仿佛他们早就是这样一睁眼就可以互相看见的关系，而她已经这样摸了楚矜言的额头无数次。
楚矜言想说话，可他觉得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白柔嘉又说：“不要有心理压力，我还没有那么不讲道理，昨晚发生的事也不算……嗯，也不算太过分。”
她终于显露出一点女儿家该有的娇羞来，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只有二分，八分还是更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楚矜言咬了咬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柔嘉笑道：“说过多少次了，我喜欢你嘛。”
“……”
“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白柔嘉胸有成竹地看着楚矜言，“昨晚江逾白刚说时，我还有些不相信，但我现在确定了。”
……怎么就确定了。
“投珠阁主，奸商，惯会演戏骗人的，”白柔嘉笑，“你没精力骗人的机会，可实在难寻。”
楚矜言被她这么一说，脖子都发起热来，他的理智和记忆渐渐回笼，昨夜的细节开始一点一滴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他确实，竟着了这两个女子的道。
公平来说，白柔嘉才是始作俑者，江逾白不过是个帮凶。
白柔嘉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喜欢我吗？”
脸上心上的热度一时还退不去，可在这样清朗的早晨，在从前几乎不曾梦想过的最美好的情境里，那些患得患失与敏感自卑如同潮水般褪去，楚矜言突然间心下安定。
他遇事时惯常爱独自支撑，却在这一刻感到，有人站在他身侧，挽起了他的手臂。
“我想我爱你，”楚矜言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亦坚定地望了回去，“从很久以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