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咧嘴一笑,“你啊,就是不吃亏!”
“若是二哥那一天不做皇帝了到纽西兰,您看上啥,只要我有的都哪走!”夏华乐的凑趣。
“当真!”
夏华看了一眼儿女,“人除外!”
“你竟如此不喜欢朕的子女?”这话半真半假,夏华听出了一丝危险。
“在宫里,父女不是父女,兄弟不是兄弟,我养的娃粗疏惯了,势必要得罪人,若是如汉时陈皇后一般,终究害人害己,我们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子孙轻快些?”
这份坦诚如夏华所料,说到宣帝心里了。
“每年回来一次,总要叫阿耶和舅舅知道你过得好。”
“你不追究我的欺君之罪,我我势必要回来的。”
那一夜,曲江的烟火响了一夜,无人知道是何缘故。
晨光中,夏华将珍珠发簪别在程乐鬓边。
车站的路灯换成了新式电弧灯,刺目的白光将黎明照得如同白昼。
宣帝负手而立,明黄色常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年你问我,若不做皇帝了想去哪。“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夏华从未听过的轻松,“现在朕有答案了。“
夏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朕准备明年禅位给太子。“宣帝从袖中取出一卷烫金文书,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盖着各部大印,“这是开通长安至纽西兰航线的特许状。“他顿了顿,嘴角扬起熟悉的狡黠笑容,“别急着谢恩,朕要占三成股份,还得给朕留间能看到海的屋子。“
汽笛长鸣时,宣帝突然上前,将一枚金印系在程乐腰间:“静安郡主的印信,沿途驿站皆可调用。“又给程逸戴上枚铜质徽章:“格物院院士凭证,凭此可查阅大宣所有机密图纸。“两个孩子懵懂地点头,完全不明白这些物事的分量。
火车缓缓开启,夏华望着渐行渐远的长安城,忽然看见钟楼顶的机械鸟腾空而起,在朝阳中撒下漫天金粉——那竟是新印制的《女子教育令》,每一张都盖着鲜红的玉玺,在晨风中如蝶飞舞。
晨光中的码头挤满了送行的人。
程逸程乐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周围大人含笑的目光。
“这个带上。“李碚突然塞来一个紫檀木匣。打开后,夏华呼吸一滞——匣中静静躺着那对翡翠玉镯改造成的腕表,表盘背面新刻了一行小字:“一身双影,日月同辉“。表链内侧还藏着个小小的机关,轻轻一按就会弹出个微型指南针,指针永远指向长安方向。
程易从身后拥住她:“看那边。“
远处海平线上,一艘漆着“长安-纽西兰快线“的崭新邮轮正破浪而来。船首像不再是传统的龙纹,而是一株傲雪绽放的双生梅,在朝阳中熠熠生辉。梅树下刻着一行小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长安春好,与君同老。“